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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骗狼爷，真……真没电台，小的没必要为几个死倭鬼骗狼爷！”小瘦子翻译又开始磕头：“狼爷饶命！狼爷饶命！小的还有一家老小，三岁的孩儿啊……”
……
一张画案上摆着笔墨纸砚，还有一百大洋。
现在差十五分就是凌晨三点。杨老先生鼻梁架着老花镜，在一画像的人中处用毛笔一点，完成了最后一笔。拿起来吹了吹交给曹山。
曹山略微一看，对向小瘦子翻译：“像不像？”
“像！像！没错，就是这个样子！”
曹山盯着他的眼睛，一字字提醒他：“你可看仔细了，如果我找不到这个人，或者他长得与这幅画有什么偏差……你小命不保！”
一听这话，小瘦子不禁又仔细看了几眼：“像，挺像的，差不多……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看仔细了？”
小瘦子翻译膝盖一软又跪在地上：“狼爷您饶了小的吧！小的也不是照相机，或许那漏掉个痣，眼睛大点小点的难免有疏漏啊！狼爷小的一家老小，三岁的孩儿啊……”
“杨老先生，真是麻烦您了，来日曹山必有重谢，告辞！”曹山拱手一揖。
出了杨家大门，让人把小瘦子带回去关了，他则急匆匆去找上次为他洗夏梦婷照片的那记者。同样扔他一百大洋，让他把这画像拍下来冲洗几十份。一百大洋只有一个要求，天亮开港之前拿到照片。
黎明时分。
曹山带着冲洗出来的相片进了洪公馆。烟台的客货港口除了他手中一座，也就是吕逢春那座之外，全都是洪坤。这事还需要他来出力。
曹山的要求洪坤自然答应，当下把相片分发下去。
接下来，曹山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无疑是漫长难熬的，要打发时间，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几个人喝喝酒打打牌，或者找个女人，或者睡觉。
曹山选择了睡觉，等他睁开眼的时候，相信这件事就会有所结果了。
他醒过来的时候已临近中午，就是说这一上午都没有那哑巴的消息。有消息一定会把他叫醒。
曹山垂着头坐在床边，忍不住一声低沉长吟。小瘦子说了谎？不可能！难道这哑巴发觉了港口异动，改走陆路了？这样可就大海捞针，麻烦了。还是再等等，这小子跑肚拉稀，此刻正窝在哪休养也说不定。
夕阳半落，黄昏时分。
小瘦子看着眼前的晚饭没有一点食欲。他觉得自己这条命就如同窗外的天色，可能就要结束了。
‘哐啷！门突然被踢开，持刀闯进一个人来，是曹山。
……
日出东方，朝阳普洒。
‘大昭洋行四个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大昭洋行，济南最大的一家日本洋行。
自九一八之后，国人反日情绪空前高涨。在商业、银行业，抵制日货被严格实施。甚至在上海、广州等地银行断绝与日本的一切交往，码头拒绝卸运日本货。鼓励日企雇工辞职，不辞职则可能遭受殴打。
日货更被定为仇货！
日货在国内一度近乎绝迹，可是这种运动并没能持续下去，之后日货卷土重来，从新占领了大片市场。
这时候，大昭洋行后院的黑色铁门轰隆隆地敞开来，三辆大货车徐徐开了出来。
大昭洋行的日货都是先走海路运到青岛，然后再通过胶济铁路运过来。从青岛过来的火车每天清晨、傍晚各有一趟。而今天清晨这趟火车就有大昭的货物。
现在，火车进站有半个小时了，等他们过去，货物差不多正好卸完，可以直接装车。
三辆货车刚从后门离开，一辆人力车就向大昭前门驶来。这车夫年纪不大，身强体健，速度却很慢，而且气喘吁吁。显而易见，他跑了很远的路。
车棚敞着，乘客双目微合，他的面色稍显蜡黄，虽然他合着眼睛，却仍能看出那双眼窝是有些微微凹陷的。这种面色，典型的大病初愈。
这是个日本人，因为他人中处有一点小胡子。
大昭洋行店门不远处坐着一个人，没有人在意他是哪里来的，更没有人注意到从前天开始，每天清晨火车进站之后这人都会出现在附近，过上两一个小时之后又悄然离开。
这人手中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照的不是人，而是一张人的画像。画像上的人正是这日本乘客，也就是那漏网的哑巴。杨老先生这副画像可以说是栩栩如生，只是少了一股浓烈的戾气与杀意。
曹山收回照片，嘴角勾出一丝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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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杀 追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