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另一处地点，房间中的气氛截然不同，又冷又压抑。
孙爷与鹰哥垂头含胸，忐忑地盯着地面一双脚，动也不动。这双脚穿着青帮白底的‘千层底。在二人面前来回走，每一步都沉稳有力，都充满怒火！22ff
只看这双脚怒虎一样走来走去，二人就胆战不已，根本没有勇气抬起头来看对方一眼。
孙爷让殷家林跑了，鹰哥也丢了货，如果不是他们先前表现一向不错，以及理由充分，此刻已被卷进草席扔在乱葬岗。
这双脚忽然在鹰哥面前站下，鹰哥不禁一哆嗦，这人问：“确定是‘铲子？”
鹰哥使劲点头：“绝对没错！他们人多，子弹多，训练有素，本来鸡子同兄弟们还可以与狗娘养的拼一把！可是兄弟们打得弹尽粮绝，实在是……”
这倒是没错，他们回来时枪膛空空，打光的打光，没打光的基本扔光。
这人盯视着鸡子。鸡子就是鹰哥，鹰哥在外面是鹰哥，在这里就是鸡子。这人问他：“可是韩复渠为什么没有登报？”
鸡子皱眉，小心回道：“也许……他有什么目的？”
这人沉吟着，也许是有人与‘铲子私通，瞒住了韩复渠？“去查查昨夜什么人出过警，哪些人受了枪伤，然后给老子带回一个来。”
“是！”鸡子赶紧点头。
这双脚又来到孙爷孙大鼻子面前：“这人是个神枪手？”
孙大鼻子道：“是的，两支枪。”
“哦！两支枪……”
……
破晓，黑暗的世界终于有了一丝光明。
殷家林刚睡过去，他已有几年没有这样连续熬过夜，几年里都没有人让他这样熬夜。
上午八点多钟，接过一个电话之后，他疲惫、惺忪的眼睛发出了光，正像破晓时的那一丝光，预示着光明，预示着一切大白于天下！
对于罗厉、墨刚、左松、火鸟老幺，以及曹山，殷家林都怀疑，却都没有证据。所以他就只能监视五人，一举一动，一草一木都不能放过。而他也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在别人眼里。
银行有人告诉他，墨刚的账目有变动，账户中的钱款正被秘密大量地提取。
这显然是跑路的前兆。为什么要跑路呢？
墨刚怎么会放弃他拼搏多年的地盘？除非他遇到了逼不得已的事。从来都是别人被他逼得走投无路，谁会让他跑路？
想来想去，殷家林认为还是与这事有关。
下午，墨刚走进一家茶楼雅室时，窗外突然打了个雷，暴雨轰然而落。
“殷会长，急着让我来有什么事？”
墨刚不喜欢转弯抹角，开门见山。桌上有刚沏好的茶，殷家林似乎准备与他长谈。可他连坐下的意思都没有，好像如果没有重要的事，他便要扭头离开。
他确实很急，急着跑路？逃命？
殷家林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我有了两个可疑的人。”
“哦！是谁？”墨刚双手猛地按住桌沿，伏下身来盯视对方。
殷家林也盯视着他，眼睛闪闪发光：“第一个是罗厉，第二个，是你！”
墨刚怔住，半响儿才回过神，表情惊诧。奇怪的是里面好像还有些‘果然的意思。
——‘果然怀疑我还是‘果然被识破？
墨刚坐下来，一口将茶水喝下去，然后抓过茶壶又倒上一杯：“先说我，为什么怀疑我？”
殷家林道：“你最近是不是在转账？”
听到这话，墨刚‘哦了一声，直起铜墙一样身板，一脸‘原来如此。不必殷家林说下去他已明白，如果转账的是殷家林，是罗厉，是火鸟老幺，是任何一个人，他一样认定对方要跑路。这种时候跑路，的确值得怀疑。
殷家林笑了笑，目光亮的就像冬日的冰凌，冷、澈而危险：“我希望你能给我解疑。”
“如果我拒绝解释……”
“很难走出这个房间。”
“是吗？这里好像只有你和我。”
殷家林喝了一口茶：“看上去是这样子的。”
桌上，墨刚一双铁拳缓缓攥紧，沉吟着……片刻铁拳又松开：“前天夜里，我看到一人被‘铲子围了。”
“谁？”
“罗厉。”
“罗厉！？”殷家林眼睛一瞪又眯起，目光更锐利。他本来就怀疑罗厉。卫熙江的烟土那么巧合的让他发现就值得怀疑。而墨刚又发现他被‘铲子围，现在他却仍花天酒地。
是罗厉！这已不必怀疑，而是确定。
但殷家林也不会采信一人之言：“你确定是他？”
第233章 是他[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