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什么,要是平时,我一定会给你。可是现在那用不完的财富己和我没关系了。所以我现在帮不上忙了,还请原谅。”
我爹摇了摇头走了过去,却听到那乡民在后面嘀咕道:“还少侠呢?狗屁!简直侮辱了侠字。”
我爹愣了愣,站住了脚步,说:“回来。”那乡民见有戏,连忙跑了回来,眼巴巴看着爹。我爹想了想,于是把自己穿的锦绸衣裳和镶着钻石的腰带解了下来递给乡民,口中说:“这身衣物你拿去当了吧,五十两应该没有问题。”说完继续向前走去,不理那乡民还在嘀咕:“有现银不给,给我这些破衣服有什么用。”
太阳西沉,无力的残阳把爹疲惫的身影长长地拖在了身后。他漫无目的地走了快一天,觉得又疲又饿,却不敢去找他往日的朋友,相反,眼下他很怕遇到就是那些朋友。一是因为他那些朋友都是些穷朋友,朋友们都自身困难,他不想去给他们添麻烦。二则让朋友们知道他这个平时一掷千金的富家公子突然间一无所有了,我爹一时也丢不起这个人。
残阳沉了下去,一轮弯月升上了天空。爹走到了城外小山坡上的土地庙,这里是爹这些年来最快乐的地方,这里有爹最尊敬的师父。爹有这个师父连大伯也不知晓,算是爹的一个小密秘吧。
爹的师父应该是一位中年人,身形很壮实魁伟。为什么说应该呢?因为爹的师父总蒙着面,而且总在夜间出现,所以爹只能从师父的嗓音和体形判断师父应该是一个健壮的中年人。虽然看不到师父的面容,但他感觉的到师父是多么的随和亲切。
自从金人攻入中原占领大宋半壁江山,我爷爷亲近金人之后,爹就总受到世人的鄙视,世人要么不理他,对他避而远之;要么就当着面叫他张公子,背后却叫他小奸贼。大伯是经商奇才,被爷爷很早就派到江南分管钱庄和丝调生意,只有爹一个人在这城里受着屈辱却找不到一个说话的人。
后来爷爷去世了,大伯回来接下爷爷的生意。可是大伯比爷爷还不靠谱的是居然娶了金国大元帅的千金为妻,这更让爹觉得孤独和委屈。不过,还好的是,这时爹认识了现在的师父,师父见爹天生的侠义心肠和爱国热情,觉得难得,于是不但听爹倾诉,还教爹武功,告诉爹做人的道理。并教爹用学到的武功,和张家的钱财去行侠仗义,惩强扶弱。
久而久之,人们就把爹和爷爷大伯区别开来对待了。爹这样做当然为大伯张文峰惹出极大的麻烦,从而受到不少训斥。但得到人们的爱戴,爹也过的非常的快乐!
往日,爹到这土地庙时,心里是多么的高兴和期待。今日和往天一样,月光如水,清风徐徐,可是爹却怎么也提不起心情,因为他师父今晚不在这里。
不何从何时起,爹的师父似乎特别忙,以前是每七天能见上一面,现在却是他师父有空时潜入张府通知爹爹才能见着。今天爹突然到来,怎么能见着他师父?于是爹在心里呼唤,你在哪里呢,张武真的好想见你,见到你有好多话对你说。徒儿现在无家可归了,这都是金狗惹的祸,徒儿想去南方,参加抗金,把金人赶出中原去。
10
夜色暗了下来,远处的闹市和树木都笼罩在朦朦胧胧不甚明亮的月光中。土地庙更如一头巨型怪兽潜伏在夜色里,远处传来一两声老鸹的啼叫。
爹突然觉得这一切变的诡异起来,心里边升起了一股惧意。我怎么会害怕呢?爹想,是知道今晚师父不会在这僻静的地方出现?还是今天觉得特无助少了以往那自信无畏的心情?
我爹走到庙中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盘膝运气一个小周天,他的心神定了下来。此时的爹又累又饿,不久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半夜醒来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却听到肚子咕咕直叫,爹拍拍肚子苦笑一声,起身往土地神案走去;他本想到神案上拿一两个水果之类的供品来充饥,却突然想起这神庙从金人来了之后就没人来上香了,师父选在这里教爹的武功就是因为这里偏僻无人打扰。
爹用手在神案上摸了摸,果然除了抹的一手的灰尘就一无所获。又是金人惹的祸!这土地爷也真是,怎么就不看好自己管辖的这一方土地,让金人攻进来迫害你的信徒和子民,你还真受不起人们的香火。爹想到这些,突然无名火起,一手推翻了那神案。
“张武,你在发哪门子火呢?”一个声音从房顶上传来,话音未落,突然黑影一闪,一个蒙面人落在庙门口。
“师父。”我爹大喜,原来这蒙面人就是平日教他武功的那个武功高深莫测的人。
“张武,看你如此狼狈,发生什么事了?”那蒙面人划亮了火折子,慢慢地走过来,脚步稳沉的就如一座大山在移动。一股凛烈之气如浪扑来,不过这种气势没给我爹带来压力,反却让他觉得亲切和安全。
于是我爹把和大伯吵架的事都对他师父说了,并说他想去南方抗金。爹的师父听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去南边是任何好男儿的志愿,可是现在我爹的武功还没练好,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搞不好还白送了生命。
“我不怕死。”爹说。
师父笑了笑,说道:“不怕死只是最基本的,但是去并不是为了送死,而是去建功立业,驱逐金狗。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以前教了你十八般武艺,不过你的武功对付二三流的人是够了,但遇上一流好手,就没有还手之力了。现在为师想教你一些上层的兵器招式,你是用剑还是用刀?”
我爹想了想,说:“我还是选刀吧,江湖上很多侠客都用剑,但我不是为了行走江湖,我要砍金狗,我要学刀法,要学刀神立马横刀以气杀敌。”
爹的师父哈哈大笑:“好,有志气,和为师的想法一样。不过要练到刀神的境界,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成的。只要不放弃就会离刀神那境界越来越近。”
爹的师父告诉爹,刀神其实也是一个普通的人用的是一把普通的刀,只是他一心想着赶走金狗,用功刻苦才能以埋在心中的“国仇家恨”练成了武林中的无上绝技“横刀气旋斩”。练成这种绝学,才可横刀立马,让刀气自成气旋杀敌,用不着一刀一个,沾着刀气的人就必死,近百年来就只有刀神一人练成功了。但是爹的师父又告诉爹,不论武功多高,但靠一个人的力量是把金狗赶不出去的,就是武功高到如刀神也不能够。
爹的师父看着爹迷惑的眼神,又说道:“刀神武功绝高,尤其刀法精绝,以气驱刀势无可挡,飞刀杀敌例无虚发。再加上他的连发弓弩,能一弓并发十支箭,射向不同的敌人,当年他一口气下来被他杀死的金兵不下万人,可最终还是寡不敌众,没能阻挡住金人的围攻。加上本己败退的宋军反击和各路豪杰洒血加盟,金兵虽然暂时退了,但刀神也……”
“刀神最后怎么了?”我爹眼巴巴地望着他师父,他对刀神当年的失终很是关注。
爹的师父没说话,有可能是不知道也有可能是不方便说。
我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笑了笑说:“师父,当初的刀神出现时是蒙着脸,现在你也是蒙着脸,弟子猜想你可能就是那大英雄刀神!?”爹说完,就歪着头想看他师父的表情。可是借着那微弱的烛光,却什么也看不清。
只听爹的师父有些伤感却又无限神往地说:“我怎么会是刀神呢?他那神威和武功何此高出我百倍。”
“我感觉刀神还活着,有时我还会梦到他。”我爹用手托住腮,两眼望向天空,就像是对闪闪的星星在说话。
“他死了。”蒙面师父简短地说。
“死了?!那他的刀法不是失传了?”听说刀神死了,我爹的脸上浮出好一阵遗憾和失望。
爹的师父见我爹丧气在样子,笑着拍拍我爹有肩,说:“这倒没有,我和他有个一面之缘,得到他的一些指点,学会他的一些绝技。以后我会慢慢教给你,”
“谢谢师父。”我爹大喜,见他师父点头不语,又问了一个问题:“刀神的身世也是一个迷,师父应该知道一些吧?”
“这个,为师也不是很清楚。当时周老爷子在武林各派约定的那天,把他带到离白杨坡十里的约定地点,只是说他也是一名志愿者,并没说他是谁,那时众武林高手也都是为了杀金兵,也没管谁是谁。到了战场上才知道他居然如此厉害。”
我爹说:“师父所说的周老爷子是不是当代名将岳飞岳元帅的师父周侗老前辈,”在这里,我不能怪我爹,因为那时我爹还没认识我娘,也不能预知周老爷子就是他老丈人我的外公。
听我爹说到我外公,他师父也非常尊敬地对天一拱手,说:“不错,就是他。他是那次武林各派联合抗金的组织者。”
我爹又问:“那刀神会不会是周前辈的弟子。”他师父想了想才说:“有这个可能,只不过没听说过周前辈教了这么一个弟子,并且周前辈善长的是剑法和枪法。只是他们都己战死沙场,这些事也无从考证。”
我爹搔了搔头,先自己笑了笑才又说:“弟子今晚问了师父好多问题,嘿嘿,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师父也参加过当年的白杨坡之战,我想师父也定是鼎鼎大名的大侠吧?师父怎么一直不告诉我,让弟子也明白自己是哪一派弟子呀。”
爹的师父沉声说:“为师的身份,不久你就会知道。现在我传你刀神当年的绝技飞刀和弓箭。”
11
这天天阴,吉凶不明。
大伯张文峰一早起来,就觉得有地方不对劲。可是一时又好像找不到有不对劲的地方,最后发现他自己的左眼皮老跳。俗话说“左眼跳崖,右眼跳财”。难道说这预示着有坏事即将发生?想到这里,大伯心里顿时浮出了一个人,就是他的亲弟弟,我爹。
大伯也并不是不关心我爹,只是我爹老是和金人作对,害大伯保也保不过来。虽然大伯的夫人就是金国元帅金兀术的第三个女儿,但这层关系能不能靠的住,大伯自己心里也没谱。
金国的女人都是崇武轻文而身为金元帅的女儿就更是武艺高强,却偏偏愿意嫁给他这宋朝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公子。这可是让我大伯想了几年也没想明白。
如果说我大伯有能让金元帅看重的地方,那就只有我们张家富可敌国的财富,很明显金元帅是想占有我们张家的财富才让心爱的女儿下嫁。
可是精通生意经的大伯却从金小姐身上感觉到深深的爱意又好像并没有多少利益关系,而这贵为金国元帅千金的新夫人却尽量适应汉人的习俗,做好汉家媳妇。难道这金碧珠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两年前,金元帅把大伯叫去,说准备将第三女嫁他的时候,我大伯说,三小姐武艺高强,自己却从小习文,一介书生,子承父业后干起了经商的行当,怎么能入了三小姐的法眼。
金元帅说,他有三女,都精通武艺。但是在当年白杨坡一战中,遇到克星刀神,大女婿伊离伤断了一臂,二女婿却在那刀下成了亡魂害二女儿守寡到今天。他希望三女儿能平安幸福,所以就选了虽然不会武功却富可敌国的张家大公子。
金元帅最后满怀深意地对大伯说:“我真正放心把女儿嫁给你的原因,是因为你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明则保身,跟着你这样的人我女儿才能一生平安。”于是我大伯在很多人的羡慕和鄙视的眼中成了金元帅的第三个女婿。
白杨坡一战是三小姐金碧珠一家的恶梦,当然不许别人去揭伤疤。按说对当日酒楼上的战争重现应当仇视才对,可是金碧珠却没说什么,反而让我大伯把负气而走的爹找回来。大伯也不知道这和他同床共枕的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金碧珠似乎看出了大伯心神不宁,心中有事,便关切地问道:“相公,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大伯抬头看了一眼金碧珠,感觉有点受不了她那温柔的目光,回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右眼皮老跳,心里觉得有事发生。”
“相公,担心弟弟?”
“那混账东西,我担心他做什么,死了反让我少操心。”
金碧珠抿嘴一笑说:“相公如真不担心他,倒不是我心中所爱的相公了。”
我大伯见了金碧珠深明大义的一笑,突然感觉有点动情。做了夫妻两年了,第一次发现原来这金国的女人也是如此之美。不由的看的痴了。
“相公,你怎么了?”金碧珠看到大伯这样看她,不由的脸一红。
其实用那痴迷的眼神看自己的妻子,是何等的正常。但大伯觉得失态,忙收回目光说:“我是说张武不应该叫说书艺人在酒楼里说什么刀神的故事。”
“为妻觉得没什么呀。刀神虽然给我们家造成了伤害,但那是战争,战争本就是无情的。何况那次战争并不是宋人的错。”金碧珠说到这里,突然用嘴凑近我大伯的耳朵,悄悄地说:“相公,告诉你一个为妻的密秘。那刀神不只是你们宋人的英雄,他还是为妻的偶像,如果在嫁给你之前能遇上他,我一定要想办法嫁给他。”
“啊!”我大伯的嘴张的大大的,面上显尽或惊讶或怀疑最后却是因为妒忌而略显痛苦的表情定格在脸上。
金碧珠见我大伯吃醋了,非常高兴,伸出脖子在我大伯脸上亲了一下,格格娇笑着说:“开玩笑的。”然后拉起大伯的手:“走,我们去醉仙楼,为妻想吃王厨子做的早点了。我们马上派人把弟弟找回来,免的相公在家暗自担心。”
虽然我爹从没承认也没叫过金碧珠为大嫂,但金碧珠看起来对我爹还是很关心的。
旧作《刀神》中,三丰真人自述身世。[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