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空南被重重砸在车前盖上,还未跳起来,野人的大拳头就打了过来,武空南躲过第一拳,躲不过第二拳,这一拳打在胃部,打得他从车上摔了下来,蓦然心想:“如果我那兄弟在就好了……”见野人大踏步扑来,武空南一招扫堂腿扫倒野人,翻身扑在它身上,与它缠斗在一起。
夏校长早吓得呆了,吴文语护着夏校长连连后退,周教授和众人大呼小叫,解亭民和几个强壮的村民想上去帮忙,可是又不敢过去,乘客们看得呆了,都忘记了拍照。
雨下的更大了,雷声已变得沉闷,一条条雨水汇成的小河从山上流淌下来,刚清理完的泥土又泻了一地,武空南和野人这一大一小两个怪物,就在这雨水里搅和着泥土滚打着,两人不时大叫,震的山谷四面都响,起初武空南丝毫不落下风,但就算武空南勇猛异常,也比不过力大无穷的野人,只是凭着十余年来丰富的打架经验才勉强撑到现在。
渐渐地,武空南体力不支,身上也多了十几处血淋淋的伤口。终于,随着一声闷雷,武空南被野人打的高高飞起,重重摔在地上,鲜血狂喷而出。
野人扑过去压在武空南身上,一手抓着他的脖子,一手抓着他的脑袋,想要把他的脑袋揪下来,武空南的双手还在微弱的抵抗着,别说野人这一抓一揪,光是它那四、五百斤的身体压在武空南身上,已令他全身骨骼格格作响了。
武空南的力量越来越小了,神志也越来越模糊,只能看见野人那肮脏丑陋并流着血的脸,野人的血滴在武空南的脸上,然后和汗水、雨水,还有武空南的血混在一起流淌。
武空南不怕死,只是还有一点点惋惜,因为他还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那些人,妹妹、兄弟、爸爸、妈妈,这样死了实在可惜……
终于,他闭上了眼睛,然后就听不到雷声、也听不到野人的喘息了……
茫茫黑暗之中,居然泛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贯穿了所有的时间与所有的空间,让武空南的心彻底平静下来……
只这么模糊片刻,就听见有人在叫他。
“哥,你怎么了?”
“是小谛吗?这几年你在哪里?我要找你,但妹妹就是不让……”
“哥!你快跑,我来挡住他们!”
“小谛……你在哪里?”
天上一声炸雷,似乎惊醒了武空南,眼前却是茫茫的一片湖水,天上依旧阴沉,宽敞的湖边大道边上亮着两排路灯,昏黄的灯光映的武空南心中恍惚,武空南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尹天谛正在自己身前,周围却有近二十人拿着刀具、钢管,把两人团团包围。
武空南见了,急忙护着小谛,想也不想便冲了上去,也不管对方多少人,先打倒了再说,突然有人用刀子捅向武空南……
“哥……你怎么了?这些该死的家伙,居然敢惹我们兄弟?我要杀了你们……”
血从武空南的鼻中、口中、伤口中流出了好多好多……
“啊!”一声惨叫,小谛已被别人打倒在地,武空南见了大惊,抢过一人手中的两尺长刀,向别人乱劈……一个倒下了,又一个倒下了……似乎所有敌人都倒下了,倒下的人没再站起来——血雨溅了武空南一身,他筋疲力尽,突然愣住了——“哥,小心后面!”尹天谛在喊叫着。
武空南一回头,只见尹天谛背对着自己,挡在自己后面,然后血就把武空南的眼睛染红了,原来是一个受重伤的敌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向自己劈来,是小谛替自己当了这致命的一刀……
……四周响起了警车的“嘟嘟”声。
武空南砍死那人后,抱着倒在血泊中的尹天谛大哭起来,尹天谛右脸至前胸被劈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早已晕死过去……
武空南也哭昏过去,却仍然死抱着尹天谛不放,最后被双双抬上了随后赶来的救护车……
“哥哥!”
妹妹在铁窗外流着泪,他入狱那天父母都没有来……
“小谛呢?他怎么样了……”
“小谛没事,哥哥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你就安心服刑吧……”
…………
人死了以后是什么感觉?是回忆在所有回忆里?还是在天地之间无意识的徘徊?或是真的会投胎转世?
武空南不知道,因为他没死!
就在武空南将死之际,解亭民大叫一声,壮着胆子抡起铲子奔了过去,那一刻仿佛武空南是他的儿子一样,宁可自己死也不能让儿子受伤;吴文语也是干嚎一声,赤手空拳地冲了过去,其他人虽然不敢冲过去,却也都大声呼喝。
野人本来要置武空南于死地,但它最是警觉小心,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都会万分警惕,要不然它们早就被人类抓住了。
野人回头看时,蓦然愣住了,因为它看见了它的同类——那具雄性野人的尸体!
雌性野人仰天长啸,洒下泪来,撇开武空南,以让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冲向了雄野人尸体,把它抱起来头也不回地奔入山林,还硬生生撞断了几棵手臂粗的树木,不一会儿工夫,野人的哀鸣似乎已在几公里之外了。
众人呆呆看着野人离去的地方,它的脚印已被泥水冲的模糊不清了……
武空南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雨打在他身上、脸上,他没有因野人的离去而感到庆幸,而是因刚才生死之间一刹那的困惑,又想起了他的好兄弟。
五年了,一直没有小谛的消息,“如果小谛在,一定能活捉野人……”
这时不知谁叫道:“泥石流!大家快跑……”然后就是天崩地裂般的一连串声音……
第二回 野人!雨与血的挣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