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关上了。
纪姑奶奶把车子开出一段路,嘴边浮出个笑来:这小子还真有点意思!真真一向眼光好,可惜福薄。
可惜这小子被真真啃过了,不然还真好做个媒,说给卢家丫头。
卢家的丫头也是可怜哪!好端端的姑娘,小时候遭了那种事,搞得现在蓬头垢面。又不是没钱打扮。非要往难看里打扮,读成博士又怎么样?好好姑娘家成了什么样子……
咦?!
路虎急促停下。司机吓了一跳。
纪姑奶奶问:“不开车的人是坐公交车啊地铁啊什么的对吧?”
司机“呃”了一声:对……对吧?
“这条路有吗?”
这种公路上,还真没有那种东西。
“那林小子怎么办?靠走的回去?你怎么也不提醒我!”纪姑奶奶骂了一声,把车急速的兜回去了,差点撞着后面的车。幸亏这个点儿车流少,不过也激起了一片滴滴喇叭和怒骂声。
司机在同行们的怒骂声中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这个几十年的资深老司机,就是个摆设啊!纪家大小姐喜欢自己开车啊!因为长辈非说,车子开出去没个司机不行,于是大小姐就把他这个司机拎在车上当摆设啊!一摆就摆了十年啊!没出什么事,他就像个女娃娃一样在后头乖乖坐着,万一出什么事,他就出头顶缸。这司机当得冤啊……他有什么办法?谁叫人家是纪家大小姐!平明上马承主恩,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的——虢国夫人!
纪姑奶奶把路虎停了下来。
路边没人了。
空空旷旷的地方,林独就像根草似的吹跑了。没影儿了!
纪姑奶奶搞不懂了。
司机猜测:“可能是搭了别人的顺风车了吧。”
国外顺风车搭起来容易。国内,大家都怕搭上来劫车杀人,不爱搭理荒郊野外陌生人,顺风车不是那么好搭的。林独懒得竖着大拇指顶着风杵在路边等人发善心。看看附近应该没有灵修者、不至于惹什么麻烦,他就捏着灵诀走了,比坐车子还快。就是浪费灵力。
去收丸子君又要往后延了!拿到食谱的时间又要往后延了!
林独暗骂:这笔损失,连同被杀手暗算的惊吓费、连同纪真真死后被吞掉的投资金额一起,日后总要向这老女人找补回来!
老女人喃喃的担心他:“林小子长得比姑娘家还秀气,上了别人的车,不会被人吃豆腐吧?”
林独“啊欠!”打了个喷嚏。
丸子君在厨亭里也“啊欠!”打了个喷嚏。
打完了之后它赶紧看看锅子里:有没有口水溅进去?
嗯,还好还好!它也不是真的生物,只是灵气凝成的。它没有口水鼻涕的啦!
锅子里还是那颗丹珠,还在炒,现在已经炒得香飘万里了。
这个时候,丸子君闻到很不和谐的气味。是有人在煮食物耶!
魂淡,有谁敢在丸子君厨榻之侧玩大刀?
而且更过分的是——这人一点厨房天份都没有好不好!
以丸子君的眼光,即使是一国之御厨想向它讨教,它也要鼻孔里哼股冷气出来的,何况今天这一个、这一个家伙,这个是在煮食物吗?这绝逼是在恶作剧啊!
这就像广陵散里,卟嗵卟嗵响起了拨浪鼓,对于真正的艺术家来说是不可忍受的折磨。
丸子君忍不住探头出去看:谁啊这么讨厌?
这一看,丸子君脸都白了。
本来是玉一样白,现在像冻坏的鱼一样,青白青白的了。
下面那个人啊,挑了满满一担的兽肉来啊!远远在泥娃娃的阵外烤啊!那架势安心是打算长期抗战、烤个天荒地老啊!
有个泥娃娃离他近,开启了战斗模式,找他的碴。他把泥娃娃打碎了,就手儿把肉包上。泥壳包肉,入火烧,这是叫花鸡的做法?
丸子君崩溃了:不是的啊!不可以这样子的啊!
叫花肉,那个肉的肉质、嫩度要先检查一下的啊,不能随手什么肉都往泥里包的啊!
在包泥之前,要先用各种调料,葱、姜、蒜、盐、蚝油、料酒、胡椒、花椒、丁香、火腿粒、香菇粒给肉好好做一顿按摩,让肉把味道都吸收进去,然后才能包泥壳的好不好!那花椒还要先炒过,炒得把椒香都逼出来,但一点都不能焦、一点点都不能焦,再用擀面杖擀碎,才能搓在鸡上好不好!
那泥也不能真就这样往鸡身上裹啊!要用酒坛泥!七年以上米酒坛子的泥!最好还切一点干荷叶进去,借一点荷香。然后——
喂,蠢材!你真把泥包肉往火里一丢,就不管了?!你的拨火叉呢?什么器材都不带你也敢来做叫花肉?你得把那肉时不时动一动,让它烧得均匀。然后呢,如果泥出现干裂呢,你还要补泥——
喂!快裂了!你这火头不对!你这里要调整!
丸子君气急败坏的奔向林独。
它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下了悬崖。它就是急着要纠正这错误。
这大错误……
这完全是犯罪!对食材和神圣烹饪艺术犯下的罪!
就像佛弟子看见小孩子要掉进水里,想都不想会伸手一把拉住。丸子君伸手要把林独的罪恶行为改正过来。
它奔进泥娃娃阵里。泥娃娃对它发起攻击。
跟林独预料的一样。这批泥娃娃,发动的是无差别攻击。
“好样的!帮老子打好消耗战!”林独对泥娃娃们深表嘉奖。
至于他自己么,继续用拙劣的厨技扰乱丸子君的神智、伤害丸子君的心意,同时华丽丽发动最高等级的术法。
 
二十二 丸子君投降[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