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
他突然觉得老天对他还算公平。虽然他与红毛野人做了夫妻，但老天给了他一个满意的女儿，这对他那颗寂寞的心是最大的慰藉。
想起自己刚才的失态及差点酿成的大错，欧铭在心里一连把自己诅咒了几十遍。
他突然觉得自己混蛋、卑鄙、无耻至极。
他突然认清了自己。
在名誉、尊严面前，他自己原也是一个自私自利、自我意识膨胀的卑劣小人！
话说虎毒不食子。
他真的不能原谅自己，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错，幸好老天开眼没让他铸成大错、大祸，否则他将痛不欲生，后悔终生，甚至一头撞死在石洞里了却一生。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灭绝人性的冷血动物，没了热血，没了人性。
欧铭一遍遍地谴责自己……
这时，捧在他手里的小婴儿举着小手小脚又“哇哇”地大哭起来，他无限心疼地把孩子揽入怀里，一边把自己的破衣烂衫脱下，包裹好粉红粉白的女儿。
红毛已醒过来。
她坐起身子，四下张望。
孩子呢？她说。
欧铭一脸喜气地说：“在这。看，和我长得一个模样。”
红毛抬眼看去，此时的欧铭如沐春风，笑意盈脸，与刚才铁青着脸色魔鬼一般的他判若两人。
红毛心头掠过阵阵惊喜：看得出，他爱这个孩子，他爱他们的孩子。
生下孩子，大痛已过。高耸的大肚子空了瘪了，女野人又变得一身轻松。
红毛虽是第一次生孩子，但她之前看过无数女野人生孩子，早知道怎么接生怎么打理一应事宜，因此显得不慌不乱、不怕也不瞎忙忙。
她倒是在意男人的脸色，不过男人脸上的喜悦早已告诉她他的心情已阴转睛天。
她又笑嘻嘻地乐起来，她兴奋地挥舞着双手打着手势说：
抱过来，你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看，男孩还是女孩？看你那高兴样，我真开心哪！
“是个女儿，一个美丽无比的小天使！”
欧铭流着泪把孩子抱给红毛看。
红毛看看婴儿，又看看欧铭，再看看婴儿，再看看欧铭，双手拍着笑个不停。
“嗬嗬嗬嗬嗬嗬嗬……”
红毛开心地大笑，笑得浑身的长毛一个劲地跟着抖动。
笑完，红毛手脚麻利地从欧铭手中要过女儿，开始她的新妈妈的张罗。
她打开裹在孩子身上的破衣烂衫，把婴儿的脐带割短。
她用手指头蘸了蘸早备好了放在石板上的一些欧铭不知名的树叶烧成的灰，再把这些灰轻轻地均匀地抹在婴儿的断脐上，随便地将那截脐带打上一个死结，这样才算把新生婴儿的一应事宜处理完毕。
生育后的红毛体力照样超强，看似没有人类产妇的那种虚弱或失血过后的耳晕目眩。
她把那些不知名的树叶灰末放进嘴里全部吞食干净。再把原先生产时弄脏的草、石、泥土和洞中的污物一并地清除，放入火里烧化。
洞内几乎不着什么生孩子所固有的腥臭及血污。
她弄完这些，也没躺着休息，看来野人生孩子没有做月子一说。
红毛生产，除了肚子锐减其它看似没什么重大改变，唯独暂时不出洞外，重体力活基本停止，但吃喝拉撒没有忌讳地照常进行。
在欧铭看来，女野人生产就如同人类女人来一次月经？
本来欧铭想帮帮她，可是她对他摇摇头又摆摆手，她不要他帮。
她朝他嘻嘻一笑，指指孩子，意思是只要他带好孩子就好。
欧铭低头看看怀里的小东西，她粉嘟嘟地长着一身人皮，裹在破衣烂衫里也睡得香甜，小嘴还时不时地吮吸着有时会无意识地吐出一些小泡泡。
不能总让孩子裹在自己这件破烂衣衫里吧？没遮没掩的又怎么办？
看看自己一身褴褛，一下子想不出用什么办法不让女儿赤身裸体。
红毛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指指石墙上挂着的几幡兽皮，咿咿啊啊地好一通说。
欧铭顿时明白，红毛会用兽皮给女儿做衣裳的，就像她曾经给他做兽皮衣服一样。
只是那时欧铭并不领她的情，把她为他做的兽皮衣服丢弃一边，宁愿一天到晚穿着他这身破衣烂衫，不洗也不换。
看来，红毛之前没有准备好孩子的衣服，是因为不知道孩子会生长成个什么模样，她当然以为孩子肯定长成红毛自己的样子。
一般来说，野人刚出生就有一身的毛发，虽然毛发短些薄些，但在这种天气没遮没掩也不会受冷受寒。
而现在，红毛生下的是个人类，身子皮儿光秃秃地没了毛皮的遮掩，显得是那样地细嫩与娇弱。
红毛当然知道，人类受不得风寒。
看着单薄的女儿，她赶忙把石壁上的兽皮扯下一块。
比比划划一阵，快手快脚地用竹刀将兽皮修修又割割，一块小孩用的毛皮被子就弄好了。
欧铭拿过来，将孩子放进松软的毛皮被子里，松松地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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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人猿兽（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