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也在理。”欧铭附和着说。
灰毛突然盯着欧铭的眼睛耳语似的问：
你整天被关着，没有自由，下午才放放风，跟个囚犯似的，真甘心这样过一辈子吗？
“这……过一辈子？”欧铭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灰毛试探地问：你……就不想想其他的法子？
欧铭机械地重复着：“其他法子？其他的法子？是什么法子？”
灰毛突地打断话题，两眼直视欧铭：你很爱红毛吗？
欧铭头也不抬一下地说：“我有女朋友的，快结婚的时候她把我抓了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都不明白，就因为我是人类吗？”
“呵呵呵呵呵！”灰毛又狂笑起来，直笑得蹲下身子，还一个劲地笑。
终于笑完了。
灰毛说：你不知道吧？红毛真是有些命硬，她的老公死了十多年了，你说他抓你一个男来会是为了什么？男人和女人……“呵呵呵呵呵……”
灰毛笑得更是欢了，又笑得蹲下身子，只差没有背过气去。
好不容易，他笑完了，起身在欧铭耳畔说：
抓你来为了什么？这……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
“哦？呵呵呵……”欧铭也跟着灰毛笑起来。
他明知故问，却不想男野人反应还是挺快的，他也知道往生理方面想，看来人和野人的思维有时候也可以同步。
你真可怜！灰毛笑完，不无同情地说。
欧铭惊愕道：“我可怜？我是可怜！很可怜！是个可怜虫！可是不止我可怜，其实红毛也很可怜！”
怪不得你总是安份守几，原来你可怜红毛！不过，依我看，红毛有红毛的可怜，你也有你的可怜。灰毛想想说说。
欧铭咽了咽发硬的喉咙，片刻之后说：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的可怜，但我不知道红毛怎么也会那么可怜？你刚才不是说，红毛的老公死了十多年了，你别笑，我不是红毛的老公。”欧铭说着说着，灰毛又想发笑，欧铭赶紧制止他。
灰毛当真把笑忍住了，他又指手划脚地说：
红毛是可怜，原来她有一个和她非常恩爱的老公。他在一次围捕一头豹子的时候受了重伤，被豹子咬断了手，治来治去总也没治好。那时候，我年龄还很小，大概刚懂点事的年龄吧。
“你看见了吗？”欧铭问。
我看见了，我亲眼看到了豹子咬伤的人感染后的悲惨。浑身上下的毛发成片成片地脱落，最后脱得光溜溜的。不久皮肤上面就长出一圈一点的豹纹，花里胡哨的差不多也变成了个豹子。灰毛打住话头。
“后来呢？还记得吗？”
记得，当然记得。浑身那个肿啊，一身那个烂呀，那个臭啊，臭得让人作呕。灰毛说着皱了皱鼻子，作了个臭不可闻的动作。
欧铭吃惊地问：“变成了个豹子？真的吗？”
真的，当然真的。我先是听家里人说起，便起了好奇心，有几次我就悄悄地跟着别人一起去看，后来，他真的是变成了一具花纹斑斑的豹子身。
“再后来呢？”
死了。
欧铭顿时紧张起来：“死在我现在住着的洞里吗？”
灰毛又痴痴笑起来：
怎么会！是死在以前红毛住过的石洞里。后来，那具浑身花斑斑的尸体被放在一堆木柴上，一把火烧了几天呢，最后把洞也填了埋了。现在十多年过去，怕是那个洞也难找得着了。
“哦——”欧铭听了如释负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不过，这红毛也真够绝的。灰毛有意要给欧铭说故事，话一说开便关不拢嘴巴：
成了寡妇安稳不到两年，就开始不安分守己了。亏她想得出，抢了个人类作老公！要知道，我们野人历来都是一夫一妻制的，半路夫妻，活着的就得为死去的守寡，除非不活了。
可红毛破了戒。她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是野人中的败类，总有一天要遭报应的。
比比划划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灰毛觉得还没有说完说透。于是继续着他的发问：
你是人类，你不想回到人类世界去吗？红毛这样老把你关着看着真不道德呀!这样的女人不治一治她怎么行？世界不反了么？
欧铭想说心里话，刚要说又有了顾忌，他还不真正了解灰毛，他怕有诈或又是红毛玩什么新花样。他张了张嘴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时另外三个男野人沿着雪山从左往右转，他们到了约定的地点，一时没发现灰毛，就四处找寻起来。这才发现灰毛他们两个原是在那边的坡下边。
俩人似乎正起劲地争吵着。灰毛不时举起双臂挥着舞着。灰毛二十多岁，年轻气盛着呢，两个时辰过去了，却只走了这么一点路，他们还在争什么吵什么呢？
远远地，三个男野人冲灰毛吼了一声：我们什么也没逮着！
灰毛回头看看，也回应地吼一声：我们也是！
灰毛快快拉了拉欧铭的手说：你回家后没了自由，没有红毛允许连石洞都出不来，唉，也真难啊！
欧铭说：“你也可以帮我的，不是吗？因为……”
灰毛接过话头：因为红毛欺负我的女人。那次，她把我老婆打得满脸是血，还踢伤了她的肚子，治了好久。
更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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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过冬（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