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停着一辆货车,一时来了主意。
不知那货车出了什么毛病,停在路边,两个打着赤膊的青年男子人在车底下鼓捣着。一下拆下一颗螺丝,一会又拧上一个螺帽,两个赤膊人双手是油污,吃力地修着车下故障。
乘他们不注意,白狼腾地一下飞蹿到货车顶蓬,轻轻倒下,然后躺着一动不动。
只等着货车修好了驶往赣北驶出江西。因为他看到那车上有武汉的字样,他同样是看电视里知道的,武汉在江西的北边,这不是又靠近了北京一步了么?他想。
车子下面的人终天把车子修好了,车子启动的时候,白狼睁开了眼睛:哇,他竟睡着了。
货车越开越快,车顶蓬上的风大得吓人,他怕被风吹落地,于是慢慢地爬起身,慢慢地一步一步朝车尾部爬去。他伸手去抓车尾的抓手,好久好久才抓到了那个抓手。
轻轻一跳,他就顺着抓手爬到车下的底盘处,他安然躺下,想,这样呆着比在车顶上安全得多。
白狼静静地趴在车子的底盘上,尽管这里噪音震耳欲聋且尘土飞扬。
他没睡着时用手紧紧地捂着鼻子,这样可以挡掉一些尘土。不过不久他就睡着了,别说捂鼻子挡尘土,就连紧闭着的嘴也微微张着。
好在老天有情,天飘起了毛毛细雨,湿润把尘土罩住飞不起来。白狼因此又睡得香甜,张着嘴,嘴角流出的哈拉子长长地拉着丝。
天黑时分,货主和司机把车开到一个小旅馆的停车场里停放,两人进旅馆办手续住宿过夜。
白狼还睡在车下没醒,打着小小的鼾声。
夜很静,只有看守车的值班人员在停车场上时不时地四处游走查巡,他们什么也没发现,什么也没听见。
天亮。
早班的人把夜班人员换下,开始新的一天。
早餐时间,到处都弥漫着面包油条豆浆包子馒头的诱人香味。白狼一觉醒来,就闻到了扑鼻的香味。
啊,真香!太香了!他是那样地饥饿,好像肚皮已经贴着肚皮。
他要去找吃的。
他从车底下小心地钻出来,轻轻地一跳站在了地上。
躲过看守汽车的人,白狼沿大门围墙的墙根快快地走着。
今天,他不想去草丛、树林里捉蚂蚱、蚂蚁当食物了。跟着歌星吃惯了大鱼大肉,现在的白狼也只想吃大餐。
起码也要有饭吃,闻得着香气的那些包子、馒头就可以。吃饱了肚子才好上路。
人生在世为了吃,白狼想,自己也不是这样嘛?解决肚子问题才是硬道理。吃饱喝足,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找爸爸、姐姐去呀。
白狼继续沿着围墙脚下的一圈阴暗快步走着。他知道厨房是个好地方,只要进了厨房,他就不会饿肚子,就能找得到美味佳肴。
厨房飘过阵阵酒肉菜香,轻轻地吸了吸鼻子,白狼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厨房。
他来到厨房门口,左右看看,就猫着腰躲在一个暗暗的角落,那角落是个好地方,不费什么力气就可以看到整个厨房中的人的举动。
他乘人不注意赤溜一下钻到放菜的案几下,煮好的菜都放在那,他首先把一碗牛肉抓在手中,躲过一边大吃特吃。
跟着车一路地颠簸,肚子饿得快,要多吃些肉。
一大碗煮面的牛肉就这样处理完毕。
他把空碗放一边,伸手又把一碟虾抓在手里,那是煮海鲜面的顶级菜,他连皮带壳把一碟虾子吃得一个不剩。
当他再一次把手伸到肉包子笼里时,感觉有一双铁钳一样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抓住了他,他的手巨痛,动弹不得。
那人大嗓门地高声嚷嚷:“快来看哪,我说这煮好的下面条的牛肉与虾子怎么会长脚不见了,原是这个猴精偷吃我们的菜呢。”
话没说完,手下死劲一拧,白狼痛得一声“哎哟!”就把手中的包子松了手。
伙房的师傅们一个个拿着铲呀碗呀的跑过来看:
真没错!这猴头不知是谁派来偷东西吃的?看来猴子真精明,肚子饿了会自己找吃的,找不着吃的就会溜进厨房偷吃的!和小偷一个样!
一旁的一个大师傅前几天刚被小偷偷了钱包,他最恨小偷,看见这小不点的猴子也学坏不学好地做小偷,气不打一处来,举着锅铲照着白狼就是一阵好打,白狼被打得嗷嗷叫着跌在地上。
“叫你偷,猴崽子,叫你偷!叫你偷!”一个年轻小伙咬着牙对白狼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白狼惨叫声声,他一会儿捂着出血的嘴在地上不住地呻吟,一会又双手抱头,“呜呜呜”地哭个不休。
他的脸被打青打肿,他的嘴角流着殷红的血,要不是躲闪得快,他的牙也要被人踢掉。
他们都是下死力气打他,好重好狠好痛啊,他从来没挨过这样的毒打。
他想人类怎么能这样待他一个从深山沟里走出来的一个小野人啊。他只是偷吃了一点菜啊,就一点菜啊,他是饿了才偷吃的。
如果他不饥饿他当然不会偷吃,可人类却下死力气地打他,他怎么样也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还没有完全长大的孩子啊。
他又想起了爸爸的打,爸爸打他是样子吓人下手不狠。可他们……是真正地往死里打的他啊。
白狼想着哭着。
尽管白狼被打成这样,人们似乎还不肯放过他。
为了让打他的人心存恻隐之心,白狼不住地惨叫不住地哭泣,做着可怕的痛苦状。
只是感觉打人的人手下还是那么地无情。
第七十九章 白狼遭虐(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