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否定的。
欧铭知道,有这种想法已不是一日两日,以往它们只存在了潜意识里,现在,它们突然地一下就变得十分地明朗。
如果说红毛的死给了他无比的震撼的话,那么重回野人山,白毛的遭遇与灰毛的死让他不得不为之沉思了再深思。c66c
也许他本能地拦住了松山向白毛举枪,那时刻,就是他意识深层里的东西的真情流露。
显然,人类习惯首先考虑的都是自己,为了实证不惜损害无辜的生命,有意与无意间流露的总是地球主宰者的身份。
野人的寻找与研究也没能逃离这个看似美妙得炫目的光环与怪圈。
如果没有野人山的亲身经历,没有与野人相亲相处,没有与灰毛白毛的情同手足,他的思想与意识也许会同常人一样不那么地强烈与鲜明?
人类社会发展迅猛,人们已经意识到,保护地球保护环境的同时还要保护生态。这种觉醒有些滞后,但毕竟还是觉醒了。
或许几年前保护地球保护环境只是口头式地提一提,人们的体验与体会都不是那么的深刻,思想意识还停留在模糊的被动的层次。
而现在保护地球保护环境成为当今世界的主题,欧铭已是排头兵,不能再回避现实,不能再含糊其辞地应付式地对待。
如果说当年找野人、捉野人是并不遥远的“伐木时代”,那么我们现地就是要进入“植树造林”保护环境与生态动物的时代。
对待野人不能再是抓住、实证了事,而要善待他们,保护他们。他们与我们人类有着同样的生存的权利。
这样的意识或许早就根植于他的思想,只是这颗种子在他重回野人山之后才开始渐渐地发芽抽枝长叶?
为了保护地球上的各种珍稀动物,政府明令禁止捕杀贩卖国家级保护动物。
可是,为了私利,为了它们的皮毛肉骨都能带来的巨额的货币价值及巨大的附加价值,人类不惜代价获取珍稀动物,由此造成了滥捕滥杀,造成了珍稀物种的快速消亡。
为维持生态平衡,防止由于一种动物的消亡而引起另一种或多种其它动物的食物链的不存在而消亡,对于濒临灭绝的一些国宝级的动物不再是消极地任凭其优胜劣汰。
更积极的措施还在对其进行人工的饲养与繁植,并把它们适时地放归大自然。
现在想来,野人的研究不也应该如此吗?
放眼世界,有多少成功成名与成就不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与血流成河之上?
秦始皇的丰功伟业离不开城墙下呜咽的冤魂;股市巨人无不是站在散户的肩膀崛起;资本初始积累的巨头总与巧取豪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野人的研究绝不能重蹈这样的覆辙。
文明社会的人类研究到底应该推崇什么倡导什么?
野人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不可再生资源,他们的存在是世界的奇迹,因此他们也是世界的宝藏。
为什么人类要把自己的主观意志强加给他们并要求他们按照人类的意志行事?
他们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这是他们的权力,也是地球上的所在生命应该享有的权力。
人类只因为要印证自己的某些学说与理论就单方面地主观地入侵野人的“属地”,以捉拿他们为己任,成就自己的所谓功与名。
由此看来,人类是多么地自私与贪婪,是多么地残忍与暴戾!
欧铭有了一种沉重的罪恶感。
他虽然是研究野人的专家,但他的功成名就渗透着野人的泪与血!红毛完全因他而死,而他却因为那八年的传奇经历而成了与野人共舞的英雄!
在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一个罪人,一个残暴的刽子手!
想到这,他无地自容。
是的,当红毛与红宏相继地死去,就在那一刻他曾动摇过他的信念?是吗?当时他还没完全意识到。
重回野人山后,灰毛的死及白毛的现状以及野人部落的失踪就已经为世人敲响了警钟。
面对野人的血泪与尸骨,一个科学工作者怎么能再无动于衷?由是,一种脱胎换骨的思想与观念应运而生也就成为自然而然。
不是么,与期千方百计地捉野人寻野人,不如让他们在他们想在的地方过他们自己的日子,他们与人类同在蓝天下,为什么不能享受共同的阳光呢?
人类只有一个地球,要保护地球就要在保护环境的同时还要保护生态。野人是地球上的古人类的一种,他们是生命,他们也有血有肉有情感。
而人类却千方百计地要捉拿他们侵犯他们骚扰他们,这分明是野蛮行径。
在改变世界的同时我们不能尽可能地保护与我们一起生活的其他生物物种吗?
在研究科学的同时,我们不应该考量与我们共同生存的野人吗?
野人是人类的祖先、古人类的一种、人类进化遗留的一支!我们怎么能用野蛮的方式方法对待我们的祖先与同类?
即便他们不是我们的祖先或同类,作为地球上濒临灭绝的物种,我们也理应保护他们。
欧铭想到这里,眼睛似乎有些潮湿。
种种的矛盾与纠结今天总算有了一次比较完全彻底的归纳与总结,他心头的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有了某种释放,他突然地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想他或许是大逆不道的。
他是郑教授的正传弟子,如今却接不了他的衣钵。不!是他接过了他的衣钵转身不小心就打了个粉碎?
转而他又感到了沉重,他甚至感到了一种苦痛,一种前后矛盾一种欲罢不能一种新的纠结似乎又在他躯体的某个角落开始伸胳膊蹬腿。
第一三五章 脱胎换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