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左岸,她根本不会怀孕。
左岸把她丢在那座见不得光的小房子里,断绝她的生活来源,让孩子从小就缺乏营养。
孩子长到五岁,左岸只见过一次,就恨不得摔死他。
一个被亲生父亲诅咒的孩子,命途多舛。
可他是洛茴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不管左岸多恨他,世人多唾弃她伤风败俗,洛茴都用全部的爱去呵护他。
只因为他是左岸的孩子。
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三娃见她哭得浑身战栗,收起猥琐的想法,竟觉得这个女人蛮可怜的。
“别哭了。大不了,我不收你钱就是了。”
三娃把50块钱塞到她手里。
这是多年来,洛茴收到的为数不多的善意。
“三娃,我不是哭这个。这钱是你应得的。”
洛茴努力保持清晰的嗓音,可眼底的泪水摇摇欲坠,我见犹怜。
三娃喉结艰涩地上下蠕动,鼻子酸酸的,不是滋味。
他拿着钱冲出医院,买了点水果和面巾纸,拎给洛茴。
洛茴不敢接。
拿人手短,她怕。
她不是随便的女人。
左岸已经让她对男人产生了深沉的恐惧。
“哎呀,费什么话,拿着!我不对你怎么样!真是,磨磨唧唧!”
他把东西强塞给洛茴,就跑到走廊偏僻处,点燃一支烟反复地抽。
门被打开。
医生面色凝重地问:“谁是家属?”
“我,我是孩子的妈妈。”洛茴紧张地迎上来。
医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清丽的面庞朴素的衣着,可一双半旧、沾泥的鞋子出卖了她的家境。
“你是从云丽工业园来的吗?”医生问。
“是的,我儿子怎么样了?”洛茴紧张追问。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你要有心理准备,孩子得了川崎病。”
洛茴犹遭雷击,脑海嗡嗡作响,无法思考。
川崎病,那是一种长期生活在被污染的恶劣环境中,才会感染的一种病。
高发于幼儿。
当年,她怀上左岸的孩子,左岸残忍地把她扫地出门。
他在背后,动用人财物力,不准她工作。
她连正常的房子都租不到,只能蜗居在云丽工业园一间连最低等工人都不愿住的房子。
云丽工业园环境差,污染严重。
加上怀孕营养不良,左岸又不定期惩罚她、刺激她。
孩子在八个月的时候早产,身体一直不好,隔三差五生病发烧。
洛茴每次回云楼要点生活费,左岸便会加倍地惩罚、虐待她。
可是,洛茴怎么也想不到,孩子得的竟是川崎病。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这次孩子送得及时,再迟一个小时,病毒侵入心肺,药石无灵。”
洛茴全身颤抖,紧紧抓着医生的袖子,“医生,我能做什么才能救我的孩子?”
“从工业园搬出来,换个环境好的地方居住。还有,加强营养,适当参加锻炼。”
孩子是洛茴的命。
这些年如果没有孩子,洛茴早就割腕自杀。
洛茴发誓,拼尽全力也要护佑孩子周全。
五年来,她欠孩子的已经太多了。
蓉城最大的酒吧。
灯红酒绿,觥筹交错。
洛茴紧拢胸口,浓烈的脂粉遮蔽了她岁月的痕迹。
她抱着一筐酒,推开包厢,低着头向坐在沙发上的几个男人卖酒。
“你能喝多少,我买多少。”男人从谈笑声中转眸,瞥见跪在地上,卑微卖酒的女人。
从酒筐拿出一瓶xo,挑眉凝视着她。
见她没说话,萧舜卿冷笑,“不会喝酒,还敢出来卖酒?滚滚滚,真扫兴!”
洛茴沉默,是在脑海里计算孩子的医药费和这筐酒的总价。
唯独没把自己的酒量纳入考虑范围。
“你说的是真的吗?”洛茴死死咬牙,问。
萧舜卿笑意不达眼底,单手挑起她的下巴,一张清丽的面容暴露出来。
长得不错!
“不想卖酒,你可以去坐台、傍富豪、去直播卖惨。
天下多得是吃青春饭的办法。
躺着赚钱总比站着容易!”
一个个尖刻的词汇像巴掌扇着洛茴的脸颊,把她的尊严摁在地上狂踩。
洛茴用力咬开一瓶xo的瓶塞,“先生,希望您说话算话,我喝多少,您就买多少!”
萧舜卿没想到她敢接茬,便眯缝着眼眸冷笑,“对!喝多少,我买多少!”
为了快速挣到钱,洛茴选择对瓶吹。
酒水入口,口腔和喉咙便传来刀刮般的痛苦。
洛茴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群富家子弟恶趣味地看着她笑,“不想喝可以不喝。包夜,多少钱?”
萧舜卿眯缝着眸子,从她身上发现了一些和别人不同的地方。
洛茴像没听见那些话,一口接一口地喝,几分钟后,一整瓶xo便吞下肚,意识尚且清晰,手脚却不听使唤,跌倒在地。
她丢开酒瓶,又笨拙地开了一瓶酒,喝了起来。
两瓶下肚,萧舜卿发现她眼角挂着泪花,不知是怎么回事。
“行了行了,这框我要了。”
洛茴高兴得眼泛泪花,宝宝的医药费有了,太好了!
正在这时,门被打开,几个侍者带着一个身材英挺的男人走进来。
侍者在萧舜卿耳边低语:“左先生到了!”
一屋子富二代便让出c位。
大长腿跨过去,洛茴卖出了一筐酒,便起身出去。
“等等!”清冷的语调带着强势的压迫力,包厢陷入一片死寂。
“我听说,萧先生承诺她喝多少买多少。
不是才喝两瓶吗?还有八瓶。喝完,我买!”
左岸寒眸冷漠无情,盯着洛茴被酒水染红的双颊,胸口怒意翻涌!
死女人,敢跑到酒吧卖酒!
卖酒是假,寻觅富二代是真吧!
洛茴也看到了那张熟悉却冷酷的俊容。
左岸!
他怎么会在这里?
又一次,她半跪在他脚下,被别人灌得醉醺醺。
洛茴死死咬唇,身体微微欠起。
那小模样却是极致地风韵,又纯又欲,在美女如云的圈子,也是可堪采撷的娇花。
左岸却没半分怜香惜玉,指尖微抬,保镖把一筐8瓶酒水送到她面前。
萧舜卿动了恻隐之心,忙说:“左总,她就是个女人,喝太多闹出人命不好交代。”
左岸语气毋庸置疑,“出人命我负责。”
第190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