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响之墟。
这里空旷到连“虚无”这个概念本身,都显得多余。时间就像一枚踩进烂泥里的碎铜板,锈迹斑斑,没人会弯腰去捡。
一座无法用任何已知概念描述的【归乡之门】悬浮在正中。
门上的光,像个快断气的老头,喘一口,歇三歇,眼看就要灭了。
两道影子在门前凭空晃了出来。
一个浑身上下都是叠影,像是成千上万个输红了眼的赌棍挤在一个身体里,躁动不安。另一个轮廓庄严,周身飘着数不清的古老符文,活像一本自己会走路的法典。
“他妈的,又暗了点!”千幻赌徒的声音里全是押上全部身家却看到对方要掀桌子的火气,“这破门随时都要散架!「掌控」那股子甜腻腻的骚味儿,都快从门缝里漏出来了!闻着就想吐!那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在自己的梦里陪老婆孩子过家家过上瘾了?”
新约守护者的声音像是从一张发黄的羊皮纸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对违约的焦虑:“「父道」法则正在被严重污染。他以‘家为锚点,却也用‘家给自己建了一座完美的监牢。一旦他的‘梦境被那份绝对的‘完美彻底侵蚀……”
“说人话!”千幻赌徒不耐烦地打断他,“老子没工夫听你念经!什么侵蚀不侵蚀的,你就告诉我,这局是不是要输了?”
新约守护者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脑子里检索更通俗的词汇:“……他会彻底陷进去,【归乡之门】将永久性丢失坐标。他会成为自己牢笼里最完美的囚犯,永世不得翻身。”
“那不就是说,”千幻赌徒哼了一声,声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我们这场赌局,连裤衩都输没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宝贝,声音都变调了,“我那套最喜欢的幻影骰子!用星辰的尸骸磨的!每一面都刻着一个死掉的宇宙!他妈的,全押上去了!”
新约守护者一板一眼地纠正道:“我们押上的,是一个‘可能性。一个他能自己走回来的可能性。但现在,他亲手把路堵死了。”
“堵死?我看他是把门给焊死了!”千幻赌徒的声音尖锐得刺耳,“还用自己儿女的眼泪当焊料!你听不见吗?那两个小崽子的哭声,隔着这么远,都快把我吵得心烦意乱了!一个画不出画,一个交不到朋友,多大点事儿?至于吗?他倒好,就在旁边看着,算来算去,屁用没有!我看他那【父道】法则,不如改名叫【父愁者联盟】算了!”
就在这时,一道更古老、更沉寂的意志降临了。
摆渡人。
他没有形体,却仿佛是这片虚无本身。
他一出现,千幻赌徒那上万个重叠的影子瞬间闭上了嘴,凝固在半空中,一动不敢动。
摆渡人“看”着那扇明灭不定的门,许久,才缓缓传出一道意念。
“梦,是为了醒来。”
这声音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却让焦躁的虚无都安静了下来。
“梦境再完美,也是囚笼。岸上的人,总要听见涛声,才知道海在何方。”
新约守护者问:“可他已经听不见了。他的世界是封闭的,他的耳朵被自己捂住了。”
摆渡人沉默了片刻。
“那就,给他敲敲门。”
话音落下,虚无之中,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手指,
第344章 醒醒,有人在敲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