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苍苍的老者,才能担得起“专家”二字;工匠呢,自然也是越老越像是一座深藏绝技的宝库,肚子里的真本事仿佛随着年岁一同增长。
此刻,他抬眼望去,只见这许大匠虽已年至花甲,岁月的痕迹悄然爬上了他的鬓角与额头,可那精气神却好似被时光格外眷顾,依旧矍铄得很。
朱有建瞧在眼里,心底里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先入为主地笃定这必定是位经验老到、手艺精湛的行家里手。
既已认定,他便也不打算拘泥于那些繁文缛节,搞什么虚情假意的寒暄,只觉那些套路在真正的行家面前,纯粹是浪费时间,倒不如单刀直入,直击要害。
于是,他神色一凛,微微侧身,向王承恩递去一个眼神,示意他将自己此前废寝忘食、精心绘制的蒸汽机图小心翼翼地在桌案上徐徐铺展开来。
那图纸缓缓摊开,仿若一幅即将揭开神秘面纱的宝藏图。
紧接着,朱有建挺直了腰杆,清了清嗓子,便仿若一位即将登台授课的夫子,开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解起这蒸汽机图里蕴含的诸多门道与相关事宜。
他讲得兴起,语调愈发激昂,手势也跟着丰富起来,仿佛要将心中对于蒸汽机的所有构想与热情,一股脑儿地传递给眼前这位大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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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正讲到一半,兴致正浓之时,他不经意间抬眼一瞥,却惊异地发觉许大匠的眼神全然游离于自己之外,而是直勾勾地、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死死盯着那张蒸汽机图,仿佛那图中藏着什么能勾魂摄魄的魔力,将他的魂魄都给吸了进去。
朱有建见状,微微一愣,话语戛然而止,索性住了嘴。
他心下暗自思忖:看来这位大匠果真是慧眼独具,瞧出些门道了。
如此甚好,倒也省了我不少口舌,不必再费劲巴拉地解释,吾心甚慰啊!
这般想着,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谁能料到,就在朱有建暗自欣喜,以为许大匠瞧出蒸汽机图门道之时,画风突变。
只见许大匠身形猛地一转,那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紧接着,“扑通”一声,他双膝重重跪地,如同山崩一般,震得周围空气都仿佛颤了颤。
刹那间,许大匠老泪纵横,那原本还算硬朗的面容此刻扭曲得不成样子,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汹涌澎湃,他放声大哭起来,哭声悲恸,直穿人心:
“干爹啊!圣上终于决定重启轮船啦,您啦,可以安息了,呜呜呜呜……”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仿若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朱有建的心头,让他顿时一头雾水,整个人都懵了。
他瞪大了眼睛,满是疑惑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王承恩,那眼神仿佛在说:
“这是怎么回事?快给朕解释解释!”
好在王承恩心里门儿清,知晓其中缘由,见圣上这般模样,赶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微微欠身,向朱有建解释道:
“圣上,这事儿啊,说来可就话长了。许大匠的干爷,那在当年也是位赫赫有名的大匠,技艺精湛,声名远扬,他承袭了更早一辈大匠的衣钵,肩负着传承与发展轮机技术的重任。”
“想当年,风云突变,轮船竟被一纸禁令给禁了,那可是他干爷毕生心血所系啊!”
“眼睁睁看着自己心心念念、为之奋斗多年的轮船事业就这么被腰斩,他干爷心中那叫一个悲苦,仿若万箭穿心,从此郁郁寡欢,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精气神儿。”
“最终,在无尽的遗憾与不甘中含恨而终。临终前,他紧紧拉着干儿子的手,将这未竟之事的遗憾,还有那沉甸甸的责任,一股脑儿地传承给了干儿子,也就是如今的许大匠的干爹。后来他干爹又将这责任,传承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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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蒸汽机图,初闻轮机(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