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老板,您看这町屋的木格子,这叫‘虫笼窗,通风遮阳,又保持了私密性……”林风讲解着,语气轻松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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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了岚山,漫步在翠竹掩映的竹林小径,阳光被切割成细碎的光斑洒落。渡月桥横跨在保津川上,远山如黛,水流潺潺。齐天对竹子很感兴趣,伸手敲了敲粗壮的竹身,嘟囔着:“这竹子倒结实,做个新棒子不知趁不趁手。”
午餐是在鸭川河畔的一家传统料理亭。精致的怀石料理一道道端上来,宛如艺术品。
齐天风卷残云,对生鱼片的口感啧啧称奇(“这肉,冰凉滑溜,有点意思!”),又对抹茶甜点的微苦回甘赞不绝口。
黑疫使则再次陷入对餐具(精致的漆器和陶器)和食材处理方式的学术探究,用筷子(他昨晚在酒店房间苦练了很久,姿势依旧僵硬但好歹能用)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晶莹剔透的鲷鱼刺身,对着光线仔细观察纹理,又凑近闻了闻,才谨慎地放入口中,眉头先是微蹙,随即舒展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
苏雅则优雅地品尝着,不时和林风交流着食材的讲究和季节的韵味。
下午,我们参观了伏见稻荷大社。朱红色的千本鸟居沿着山势连绵而上,形成一条震撼的红色隧道。阳光透过鸟居的间隙洒下,光影斑驳,肃穆而神秘。空气中弥漫着香火和山林的气息。
“这鸟居,代表凡人的祈愿,每一座都是信徒捐赠,祈求稻荷神(狐狸神)的保佑,生意兴隆,五谷丰登。”林风指着看不到尽头的红色长廊解释道。
行走在鸟居之间,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信仰汇聚。我刻意放慢了脚步,与林风并肩而行。
“林风,”我的声音不高,混在游客的低语和脚步声中,显得很随意,“昨天你说,我和许仙行事风格像?”
林风脚步微顿,侧头看我,眼神里带着询问。
“他是我兄弟,”我看着前方层层叠叠的朱红鸟居,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真正的兄弟。在杭州,在那些…你们可能无法想象的地方,我们并肩战斗过,也把后背交给过对方。他的仇,就是我的仇。他的托付,就是我的责任。暗河是他的心血,也是他的牵挂。我接手,不是为了那些冷冰冰的数字和产业,”
我顿了顿,目光转向林风,直视着他的眼睛,“是为了继承他的意志,完成他未竟之事,也是为了保护你们这些他视为手足的兄弟。你们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我的话语没有慷慨激昂,却像沉重的鼓点敲在林风心上。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默默地走着,呼吸似乎沉重了几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道:“老板…我明白了。”
在参观一处僻静的神社分社时,看着黑疫使专注地研究着古老的石灯笼上的符文(虽然可能只是普通装饰),而齐天则对供台上造型奇特的狐狸雕像产生了浓厚兴趣。
我再次状似无意地开口:“暗河的兄弟们,都是好样的。许仙的眼光,从来没错过。你们跟着他出生入死,建立这份基业,不容易。现在,我需要你们的眼睛,你们的耳朵,你们的经验,但不是要你们去拼命。记住,活着,才能做更多事。有任何困难,有任何危险的感觉,第一时间告诉我,或者告诉陈九。暗河是一个整体,你们信任我,就像当初信任许仙一样,我才能带着大家,把这条路走下去,掀翻那天!”
“掀翻那天”四个字,我说得很轻,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林风的身体明显震了一下。他停下脚步,深深地看着我,那眼神中最后一丝疑虑和试探,如同阳光下的薄雾,终于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厚重的信任和坚定。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是,老板!兄弟们…都明白!”
夜色再次降临。
一天的游览结束,身心俱疲却也收获颇丰(主要是齐天和黑疫使在“吃”和“研究”上的收获)。回到酒店门口,林风指挥暗河的兄弟将车停好。
就在我准备步入大堂时,林风忽然叫住了我:“老板,请留步。”
他的表情异常郑重,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肃穆的仪式感。他示意了一下旁边一条相对僻静、通往酒店后巷的小路。“能借一步说话吗?”
我点点头,示意苏雅他们先上去。
昏黄的路灯下,小巷幽深安静,只有远处大街传来的模糊车声。林风站定,深吸一口气,然后,在我面前,缓缓地、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标准的九十度,时间长达数秒。当他直起身时,路灯的光映照着他的脸,眼神锐利如刀,又带着一种托付性命般的沉重。
“老板!”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迸发出来,“昨天,是林风僭越!是兄弟们…糊涂!先生将暗河托付于您,将复仇的重担交于您,便是对我们最大的信任!今日听您一席话,字字句句,重逾千钧!暗河上下,从今日起,再无二心!您剑锋所指,便是暗河赴汤蹈火之处!兄弟们,愿为您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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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死?这个词太重了。
我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他的肩膀,阻止了他可能再次躬身的动作。我的手掌沉稳有力,传递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林风,”我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清晰而平静,“我不要你们效死。我要你们活着。活着,才能帮我找到暗鸦,活着,才能帮我掀翻那天,活着,才能替许仙,替所有枉死的兄弟,亲眼看到那一天!明白吗?安全第一,这是铁律!把这句话,刻进每一个暗河兄弟的骨子里!你们活着,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效忠!”
林风肩膀微微颤抖,眼眶有些发红。他用力抿着嘴唇,再次重重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是!老板!安全第一!兄弟们…一定活着,帮您完成大业!”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好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正事。”
“是!”林风挺直腰板,敬了一个暗河内部特有的、简洁有力的礼,这才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在巷口的光影中显得格外挺拔。
回到顶层的套房,苏雅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眼神带着询问。齐天和黑疫使各自在自己的房间里,隐约能听到齐天似乎在对着电视里的什么节目发表“高见”。
我刚想跟苏雅说点什么,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陈九”的名字。
我接通,按下免提,走到窗边。
“老板。”陈九的声音传来,少了平日的沉稳干练,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惭愧?
“嗯,老陈,这么晚,有事?”我语气如常。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听到陈九低沉的声音:“老板…京都的事,林风都跟我汇报了。包括…他昨晚那条欠考虑的信息。是我…御下不严,对您心存疑虑,才有了林风的试探。我…向您请罪!”最后四个字,说得异常沉重。
我笑了,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陈九啊陈九,你这老狐狸,跟我来这套?”
陈九显然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一时语塞。
“少扯这些没用的。”我语气轻松,带着调侃,“怎么?怕我卷了许仙留下的家产跑路?还是怕我拿着你们的血汗钱去倭国花天酒地?”
“老板!我绝无此意!”陈九急了。
“行了行了,”我打断他,笑意更浓,“跟你开个玩笑。不过说真的,下一步我确实有个大计划……”
“您吩咐!”陈九立刻接口。
“我准备,”我故意拖长了音调,看着苏雅忍俊不禁的表情,“侵吞许仙留下的所有资产!把他那商业帝国,统统划拉到我自己名下!怎么样,这计划够不够大?”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好几秒,才传来陈九一声无奈的、带着释然的笑声:“老板…您吓死我了。只要您一句话,随时可以办。所有资产明细、股权文件、账户密码,早已准备妥当。我亲自给您送过去,或者立刻启动转移动议。卡够不够?不够我让财务部连夜去多开几张黑卡……”
“滚蛋!”我笑骂出声,“赶紧滚滚滚!守好你的大本营!倭国这边用不着你操心,管好暗河,管好生意,别等我回去发现后院起火!”
“是是是!老板您放心!”陈九的声音彻底轻松下来,带着笑意,“您早点休息!有事随时吩咐!”
电话挂断。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窗外的京都灯火依旧璀璨。我长长地、彻底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副无形的重担,整个身体都松弛下来。一种久违的、真正的轻松感,从心底弥漫开来。
我走到沙发边,挨着苏雅坐下,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成了?”苏雅轻声问,手指温柔地梳理着我有些汗湿的鬓角。
“嗯,”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也带着尘埃落定的安心,“从今往后,暗河…终于真正是一条心了。不用再担心兄弟们的忠诚了。”
苏雅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传递着无声的理解和支持。
疲惫如潮水般涌来。我拉着苏雅起身:“洗漱,睡觉。明天…才是硬仗的开始。”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洗去一天的疲惫和尘埃。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拥着苏雅温软的身体,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京都的夜色温柔地包裹着我们。虽然前路依旧凶险莫测,强敌环伺,但至少,后院已稳。暗河这把刀,终于完全握在了手中,刀柄温热,再无隔阂。
沉入梦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暗鸦…金箍棒…西天…我们来了。
喜欢。
第230章 效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