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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被诅咒的人[2/2页]

心理咨询室 寒寺敲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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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与暗河情报中“原因不明的倾覆”何其相似!
     “那…你父母…”我下意识地开口,随即意识到不妥,立刻收住。
     小野葵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她低下头,看着脚下被阳光晒得微暖的岩石,声音轻得像一阵风:“爸爸妈妈的船…也是在那边…没的…”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那份悲伤,比清晨的海风更冷。
     气氛再次变得有些沉重。初升太阳带来的温暖,似乎也被这深海的阴影和沉重的往事冲淡了几分。
     “回去吧,”我轻声说,打破了沉默,“太阳升起来了,风也更大了。你爷爷该醒了。”
     “嗯。”小野葵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轮已经完全跃出海面、散发着无尽光热的太阳,转身和我一起沿着来路走下悬崖。
     回程的路上,阳光驱散了部分寒意,村落里也渐渐有了人声。路过村口那棵老槐树时,一个裹着厚棉袄、满脸皱纹像风干橘皮的老婆婆正坐在树下的石墩上晒太阳。看到小野葵,她浑浊的眼睛抬了抬,用沙哑的本地口音嘟囔了一句什么。
     小野葵脚步一顿,脸色微微变了变,但还是礼貌地朝老婆婆点了点头,拉着我加快了脚步。
     “她说什么?”我低声问。
     小野葵抿了抿嘴唇,眼神有些复杂,声音压得很低:“是村尾的松本婆婆…她说…‘葵丫头,带生人去看海神娶亲的地方了?小心…别惹海神不高兴…”
     海神娶亲…又是这个传说!
     我的心猛地一沉。看来这个古老的、带着血腥意味的传说,在村里老一辈心中,依旧有着沉甸甸的分量。那婆婆的眼神,绝非单纯的善意提醒,更像是一种带着恐惧的警告。
     回到老屋,小野爷爷已经起来了,正拄着拐杖在小小的院子里慢慢踱步。看到我们回来,他浑浊的眼睛望过来,尤其是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他的目光不再是单纯的感激,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忧虑?
     “爷爷,我们去看日出了!可漂亮了!”小野葵努力用欢快的语气打破这微妙的气氛。
     老人“嗬嗬”了两声,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欲言又止的沉重。
     我迎着老人的目光,平静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已翻江倒海。
     日出很美。
     小野葵在阳光下的笑容也很美。
     但海见町的平静之下,那深海的阴影,那古老的传说,那刻在老人骨子里的恐惧,还有那转瞬即逝却冰冷刺骨的窥视感…都如同无形的丝线,正在缓缓收紧。
     小野葵白天要去镇上做兼职(坚持要靠自己挣生活费),小野爷爷则多在院子里晒太阳或在屋里静养。这给了我充足的时间和空间,开始在这座笼罩着迷雾的渔村里进行“田野调查”。
     正如林风的情报所示,海见町的村民,尤其是老一辈,对外来者有着天然的疏离和警惕。
     当我试图以“对小野葵家乡感兴趣的外地朋友”身份,在村里闲逛,与坐在门廊下晒太阳的老人搭讪时,得到的回应大多是含糊的应和、礼貌而疏远的微笑,或者干脆是沉默的打量。
     话题一旦涉及到村子的历史、传说,特别是“龙三角”或更早的事情,对方立刻就会眼神闪烁,顾左右而言他,或者干脆以“记不清了”、“都是老黄历了”搪塞过去。
     “拾荒者”的情报网络在这里似乎也遇到了瓶颈。村民们对陌生人有着近乎本能的提防,常规的民俗学者或慈善工作者身份,很难撬开他们紧守的口风。看着暗河传回来的、进展缓慢的报告,我暗自摇头。看来,得换个更“接地气”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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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破口,就在小野葵身上。
     第二天起,我改变了策略。不再漫无目的地闲聊,而是将话题的中心,牢牢锁定在小野葵身上。每当遇到村民,无论是去村口小卖部买烟,还是在狭窄的巷子里“偶遇”晒太阳的老人,我都会主动提起她。
     “啊,您好!我是小葵的朋友,从京都过来的。” 我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带着点腼腆和幸福的笑意,“小葵总跟我提起海见町,说这里的海有多美,人有多淳朴…这不,我就忍不住过来看看了。” 我的语气真诚,眼神里流露出对小野葵毫不掩饰的喜爱和宠溺。
     “小葵这孩子,真是辛苦啊。” 遇到一位在补渔网的大婶,我适时流露出心疼,“又要上学,又要打工,还要照顾爷爷…看着她那么累,我这心里…” 我恰到好处地叹了口气,摇摇头,一副心疼又无奈的样子。
     “小葵爷爷恢复得不错,多亏了小葵细心照顾。我看她给爷爷按摩、喂饭,那份耐心和孝顺,真是…” 我对着另一位老伯感慨,语气里充满了欣赏和骄傲。
     最关键的是眼神和微表情。每当提到“小葵”这个名字,我的眼神会瞬间变得柔和,嘴角会不自觉地上扬,带着一种仿佛想起世界上最珍贵之物的甜蜜感。偶尔“不经意”地提到“她喜欢吃这个”、“她上次说那里风景好”,更是将这种“亲密关系”的细节拉满。
     效果立竿见影。
     起初还带着疏离和审视的目光,在我这番“真情流露”下,迅速软化。大婶停下了补网的手,眼神变得慈祥:“哎呀,原来是小葵丫头的…朋友啊!这丫头是懂事,命也苦…你能来陪陪她,挺好,挺好!” 她特意在“朋友”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眼神里满是“我懂”的笑意。
     老伯也捋着胡子,露出欣慰的笑容:“小葵是个好姑娘!从小就懂事!你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好好待她!她爷爷也高兴!” 他看我的眼神,俨然是看孙女婿的满意。
     “男朋友”的身份,如同一把无形的钥匙,瞬间打开了海见町村民紧守的心防。这个身份天然带着“自己人”的亲近感,也让他们放下了对外来者的戒备。更重要的是,这似乎印证了他们内心的某种期望——小葵这个苦命的孩子,终于遇到了一个“好归宿”。
     借着这层身份,我再次提起村里的风物、传说,甚至“龙三角”,得到的回应截然不同。
     “哎呀,小伙子,你打听那些老话干什么?怪吓人的!现在日子都好了(虽然明显没好),少提那些不吉利的!” 大婶虽然还是避讳,但语气轻松了许多,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唠叨。
     “龙三角?那地方邪门!老一辈传下来的话,宁可信其有!小葵他爸他娘…唉,就是不听劝啊…” 老伯叹了口气,摇摇头,眼中流露出真实的惋惜和一丝后怕,话匣子也打开了,“那年天气明明好好的,他爹非说看到鱼群往深处去了,想多打点…结果…唉!船回来了,人没了!干干净净!你说邪不邪门?跟被海神收走了似的!”
     “海神娶亲?” 另一位在织渔网的老婆婆接过话茬,压低了声音,“那是多少年前的老规矩了…吓人!挑个黄花闺女,送上小船飘到龙三角那边…说是给海神当媳妇,平息怒火…其实就是送死啊!后来不让搞了,也就没人提了…不过啊…” 她神神秘秘地看了看四周,“老辈人都说,海神没娶到媳妇,不高兴着呢…所以这些年,海才越来越凶,鱼才越来越少…”
     几天下来,我像个沉浸在“热恋”中的毛头小子,在村子里“串门”,话题围绕着“小葵”展开,再“不经意”地引向那些尘封的往事和禁忌的传说。收获的信息,远比暗河情报员费尽心思搜集的更加鲜活、具体,也印证了许多猜测——小野葵父母的“原因不明倾覆”,与“龙三角”的诡异传说高度关联;古老的“海神娶亲”习俗虽然废止,但其阴影和“海神不满”的恐惧,依旧深植于老一辈村民心中。
     而所有的线索,最终都隐隐指向一个人——村尾那位眼神浑浊、曾发出警告的松本婆婆。她是村里年纪最大、据说也是知道“老话”最多的老人。有好几位村民都隐晦地提到:“想知道真正的老事?得问松本阿婆…不过她脾气怪,轻易不开口…”
     看来,必须去会会这位关键人物了。
     这天下午,我特意从镇上买了几盒包装精美的和果子点心,又拎了一小桶本地酿的清酒(暗河情报显示老人好这一口),来到了村尾一座更加破旧、几乎被海风侵蚀得摇摇欲坠的老屋前。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阵缓慢而拖沓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拉开一条缝,松本婆婆那张布满深刻皱纹、如同风干树皮的脸露了出来。浑浊的眼睛透过门缝,冷冷地打量着我,以及我手上拎的东西。她的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漠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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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本婆婆,您好。”我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真诚无害,“我是小葵的朋友,从京都来的。前两天在村口见过您。听说您是村里的老寿星,知道的故事最多,特意来拜访您,给您带点小点心。” 我刻意强调了“小葵的朋友”。
     松本婆婆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又扫过我手上的礼物,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咕哝。她没说话,但也没关门,只是侧了侧身,示意我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木头、草药和淡淡的鱼腥味混合的气息。陈设极其简陋,只有几件必需的家具,擦拭得却很干净。我在她指的一个旧蒲团上坐下,将礼物放在旁边的小矮桌上。
     松本婆婆慢吞吞地在我对面坐下,浑浊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直勾勾地盯着我,一言不发。气氛有些压抑。
     “婆婆,小葵说您看着她长大的,她小时候一定很可爱吧?”我主动打破沉默,祭出“小葵”这张牌,脸上适时露出“男友式”的温柔笑意。
     提到小葵,松本婆婆脸上的漠然似乎融化了一点点。她干瘪的嘴唇动了动,发出沙哑的声音:“葵丫头…命苦…” 只有三个字,却带着沉甸甸的叹息。
     “是啊,”我立刻附和,语气充满心疼,“从小没了爹娘,全靠爷爷拉扯大…现在爷爷又病了…真让人心疼。” 我观察着她的反应,“不过她真的很坚强,也很善良。能遇到她,是我的福气。” 我适时地补充了一句“真情告白”。
     松本婆婆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着,仿佛在评估我话语里的真假。那目光锐利得不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半晌,她忽然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洞穿世事的苍凉:
     “福气?呵…” 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有怜悯,有恐惧,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我的心猛地一跳,预感到关键的时刻来了。我屏住呼吸,身体微微前倾,做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松本婆婆的目光越过我,仿佛穿透了破旧的墙壁,望向了那片幽深的大海。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寒意,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我的耳膜上:
     “小伙子…你是个好人…看得出来…你对葵丫头…是真心的…”
     她顿了顿,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重新聚焦在我脸上,那眼神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沉重:
     “但是…听阿婆一句劝…离葵丫头远点吧…”
     我的心沉了下去,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震惊和不解:“婆婆?您…您这是什么意思?小葵她…”
     松本婆婆抬起枯瘦如柴的手,阻止了我的话。她深深地、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吸了一口气,然后,用那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吐出了一个如同诅咒般的真相:
     “因为…葵丫头一家…是被海神诅咒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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