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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粉红色。
     那澄心堂纸被她捏着,二话不说便要往灯烛上的火舌底下送。
     眼瞧着纸端便要被火舌吞没,这紧要关头,乔予眠却又停住了手。
     她咬着唇瓣,将其拽了回来,像是抓着烫手的山芋似的走到妆台前,将那纸张背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装进了一四方形锦盒的底部,又以一根发钗盖住了。
     做完了这一切,乔予眠终于缓过神来,正与妆台上铜镜中的自己对上了视线。
     镜中的她,面容桃粉,透着薄红,耳垂滚烫,几乎要滴出血来,这是她从前从不曾有过的。
     一副小女儿家的情态。
     乔予眠双手并做掌,拍了拍自己的滚烫的脸颊。
     那人也忒不正经了,好端端的写一首……艳诗放在里头做什么,幸亏今日她在堂前未曾将那锦盒一并递了上去。
     乔予眠决定下次再见到这人时,定是不容他这般的孟浪了。
     灯火葳蕤,大虞的皇城热闹了一整日,终于是在这微凉的夜色中趋于安静。
     西街的大树落下一脉叶片,随着风,越过了已落了锁的宫门缝隙,悄然的落在了青砖玉道上。
     乔予眠口中孟浪的人此刻正在慈宁宫中。
     “太后。”
     谢景玄不咸不淡的开口。
     龙凤呈祥架子床上靠坐着的,正是大虞朝的太后,亦是谢景玄的生母,贾太后。
     贾太后荣华一生,自十七岁起便嫁与了先帝,曾经作为中宫皇后,与先帝相敬如宾。
     这位太后如今且不过五十之数,虽在病中,却仍穿着一身高襟明黄绣金凤纹金线织锦内袍,鬓间发丝一丝不苟的拢在脑后,发尾垂落,压在背后,发间别了两支金钗,样式简单却极为精致。
     如今太后虽是病着,消瘦的脸上却仍施了一层珍珠粉,遮住了原本的病态。
     细眉至中段挑起,单睑横斜,身旁正有黄姑姑贴身侍奉她服药。
     直到闻听“太后”二字,太后终于抬起头来,挥了挥手,叫黄姑姑退下。
     “哀家是你的母后。”贾太后道。
     四目相对,谢景玄轻嗤,“给亲儿子下药的母后吗?”
     太后面容一僵,嘴唇翁张开,又慢慢的闭上,半晌,似乎终于找到了正当的理由,又重新将视线落在了谢景玄身上,语重心长道:“皇帝,你登基三年有余,后宫之中却没有一点动静,哀家是替你着急,这些宫妃你若是不喜欢,哀家自可以帮你寻个喜欢的,趁你心意的。”
     “哀家听闻你与乔家女走的颇近,不如……”
     “朕的事,就不牢太后费心了。”谢景玄冷冷的打断了贾太后接下来的话,未提乔予眠半字,自座上起身,“太后既然病着,就好好养病,其余的事情,就不牢您费心了。”
     言罢,谢景玄这便要抬步离开。
     “皇帝!”贾太后蓦地拔高了嗓音,几乎是被他给气到了。
     不过很快她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面上狰狞的神情又归复于平静。
     “明日庆王会来宫中请安,哀家打算留他在宫中小住几日,明日哀家会在慈宁宫设宴,你兄弟二人很久都未曾叙话了,明日,哀家希望你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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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锦盒藏艳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