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帐内安静了片刻,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桑宁掀开帐帘,露出双带着水汽的眼睛:“软榻凉,你过来睡。”
贺斯辰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她往床里挪了挪,腾出的位置刚好能躺下一个人。他走过去,躺在她身侧,能闻到她发间的雏菊香,像云川村清晨的风。
“贺斯辰,”她忽然抓住他的手,掌心的碎玉硌着彼此的皮肤,“等这事了了,我们就去北境,好不好?”
“好。”他反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腕间的温度,“去看雪原,去种雏菊,让雪青骓在草原上跑个够。”
帐外的烛火渐渐弱下去,只剩月光漫过床榻,像层温柔的纱。桑宁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冷宫的冬夜特别长,她总抱着膝盖等天亮,而现在,身边有了能让她安睡的温度。
天快亮时,贺斯辰先醒了。他看着桑宁熟睡的侧脸,睫毛上还沾着点月光,像落了层细雪。他悄悄起身,替她掖好被角,转身看见案上放着个木雕——是沈砚雕的小竹枝,被桑宁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他轻笑一声,提笔在纸上写了行字,压在木雕下,然后转身出了殿门。
晨光熹微时,桑宁醒来,看见案上的字条,上面是贺斯辰的字迹:“朕去处理些事,回来陪你吃早膳。”她拿起字条,指尖触到纸页上未干的墨痕,忽然觉得,这宫墙再高,也挡不住两个人想一起看月亮的心。
偏殿的窗纸上,沈砚正借着晨光擦剑,看见贺斯辰从落英殿出来,玄色常服上沾着点雏菊的香气。他握紧了剑柄,剑穗上的红绸轻轻晃动,像在替谁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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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安王殿内,谋士正拿着密报急报:“王爷,贺斯辰昨夜宿在落英殿,今早还下旨,说沈氏旧部通敌的事,由他亲自彻查。”
贺斯年捏碎了手里的茶盏,碎片扎进掌心,渗出血珠。“亲自彻查?”他冷笑,“他以为这样就能护着桑宁?等着吧,等本王把‘侍寝当晚,沈砚私会公主的证据摆出来,看他还怎么护!”
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他染血的掌心,像朵开得狰狞的花。
静心苑的晨露打湿了阶前的青苔,沈月容坐在镜前卸妆,侍女正替她摘下最后一支银钗。铜镜里映出她素净的脸,鬓角已生出几缕不易察觉的白发。
“娘娘,落英殿那边……”侍女欲言又止。
“贺斯辰留夜了,是吗?”沈月容接过帕子,轻轻擦去眼角的残妆,“桑宁倒是比我有福气,能让他放下帝王的身段。”
侍女低声道:“安王那边还在折腾,说要伪造沈侍卫私会公主的证据……”
“没用的。”沈月容打断她,目光落在窗台上那盆刚抽芽的雏菊上,“贺斯辰是什么人?他护着的人,怎会轻易让别人泼脏水。安王以为拿沈砚做文章能伤他,却不知,沈砚是桑宁的软肋,更是贺斯辰想护住的软肋。”
她拿起剪刀,剪掉雏菊上发黄的叶子:“当年我总想着,要让沈家站得比南楚皇室还高,却忘了,人心不是棋盘,棋子也会自己走。”剪刀落下,新叶上的晨露滚落,像滴无声的泪。
“去,把那盒‘清心散送到落英殿。”沈月容放下剪刀,声音轻得像风,“就说是……本宫给桑宁公主的贺礼。”
侍女捧着药盒退出去时,看见娘娘正对着铜镜里的自己轻笑,那笑容里,有释然,也有几分说不清的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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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夜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