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雏菊,另一半……桑宁记得,在皇兄那里。
“这是娘娘留给你的吧?”阿竹把玉佩塞进桑宁手里,“有它在,就像娘娘陪着你一样。”
桑宁攥着玉佩,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
此时的御书房,贺斯辰正看着那封“不小心”掉落的密信,上面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沈砚如何“深夜入落英殿,与宁妃私语”。他忽然笑了,将密信扔进火盆:“大周皇帝这点伎俩,倒是没长进。”
内侍总管低声道:“陛下,要不要敲打沈侍卫几句?”
“不必。”贺斯辰看着窗外的落英殿,那里的烛火还亮着,“他若有异心,早在云川村就动手了。倒是桑宁,收到她皇兄的信,怕是又要胡思乱想。”
他起身,玄色龙袍扫过案上的卷宗:“去备车,朕去落英殿看看。”
落英殿的烛火下,桑宁正把那封假信烧在炭盆里,火苗舔舐着信纸,像在吞噬那些虚假的亲情。阿竹蹲在旁边,给她递着树枝:“烧了好,省得看着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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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站在廊下,听见殿内的对话,握着剑柄的手慢慢松开。月光落在他的新剑穗上,红绸上的雏菊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像在点头。
“在烧什么?”贺斯辰的声音从月亮门传来,带着笑意,“这么晚了还不睡?”
桑宁抬头,看见他走进来,玄色常服上沾着夜露:“在烧……没用的废纸。”
贺斯辰看着炭盆里的灰烬,没再多问,只是从袖中掏出个锦盒:“给你的。”里面是块暖玉,雕着只小鹿,正是那只从大周跑来、后来又逃走的梅花鹿。
“它……”桑宁的指尖抚过鹿的眼睛,温润的玉质熨帖着掌心。
“暗卫说,它跑出宫后,在云川村的鹿鸣谷安了家,还生了两只小鹿。”贺斯辰坐在她身边,“就像有些人,离开了原来的地方,也能找到新的归宿。”
桑宁望着他眼底的光,忽然把暖玉塞进怀里:“我不走了。”
“嗯。”贺斯辰的手轻轻覆在她的手上,“这里就是你的家。”
廊下的沈砚听见这话,转身往偏殿走,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剑穗上的红绸扫过廊柱,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替谁松了口气。
大周乾和殿的灯亮到了天明,皇帝看着南楚传来的密报,上面说“桑宁烧毁了信件,贺斯辰深夜赴落英殿”。他猛地将密报摔在地上,青瓷茶杯在金砖上碎得四分五裂。
“废物!一群废物!”他的声音在殿内回荡,“连个女人都劝不回来,留着你们有何用!”
皇后走进来,看着满地狼藉,轻声道:“陛下息怒。桑宁不回,或许是好事——只要她还在南楚,贺斯辰就总有软肋。”
皇帝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忽然指着窗外:“传旨!让松州守将……即日起兵!”
皇后一惊:“陛下!现在开战,师出无名啊!”
“怎么会无名?”皇帝的眼底翻涌着疯狂,“就说……南楚扣押大周公主,意图不轨!朕要亲自带兵,去‘接朕的皇妹回家!”
晨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他狰狞的脸上,像层虚假的金粉。
马厩里,雪青骓忽然躁动起来,前蹄刨着地面,发出不安的嘶鸣。阿竹刚给它添了新的草料,被它惊得后退半步,却见它忽然竖起耳朵,朝着南楚的方向长嘶——那声音里,有焦急,有警惕,像在给远方的谁传递着危险的信号。
阿竹摸着它汗湿的脖颈,忽然想起公主说过,雪青骓和那只跑掉的梅花鹿是旧识,它们总能隔着很远的距离,感知到彼此的安危。她抬头望向大周的方向,晨光里似乎有烟尘滚滚,心里忽然揪紧了——这场仗,怕是躲不过了。
雪青骓的嘶鸣声穿过宫墙,落在落英殿的窗纸上,像一记闷钟,敲碎了清晨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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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故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