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娜在北极站的医疗室里醒来。
首先感知到的是消毒剂的气味，过于明亮的光线，以及心电监护仪规律的34;滴滴34;声。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关节发出生涩的咔响，仿佛这具身体已经很久未被使用。
34;醒了？34;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莉娜缓慢地转头——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看到山岳坐在床边，机械义肢正在削苹果，果皮连成一条完美的螺旋。
34;我...多久...34;她的声音像砂纸摩擦。
34;十七天。34;山岳放下水果刀，独眼审视着她，34;差点创下北极站的昏迷记录。34;
窗外的极光透过玻璃映在天花板上，形成流动的绿色波纹。莉娜盯着那些光斑，记忆碎片逐渐拼合：镜面湖...欧米伽被钉在控制台上...自己体内那个名为海德拉的恐怖存在...
34;指挥官呢？34;她突然问道，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山岳的嘴角抽动了一下：34;活着。在忙。34;
这个过于简洁的回答让莉娜眯起眼睛。她尝试坐起来，一阵眩晕立刻袭来。老战士不得不扶住她的肩膀：34;悠着点，丫头。你的神经系统刚排完暗能量残留。34;
34;我要见他。34;
34;现在不行。34;山岳递过一杯水，34;喝掉。医生说你醒来后两小时内要喝完三升。34;
莉娜没有接水杯。她盯着山岳的机械义肢——那上面有道新鲜的刮痕，闪着不自然的蓝光：34;你们在瞒着我什么？34;
房间陷入沉默，只有通风系统的嗡嗡声填补空白。最终山岳叹了口气，按下床头的通讯器：34;叫医疗组长过来。顺便...通知指挥官，病人醒了。34;
***
指挥官踏入医疗室时，莉娜正在接受脑部扫描。透过观察窗，他看到女孩躺在环形扫描仪中，苍白的脸上写满不配合。她的金发被剃掉了一部分，露出头皮上蛛网般的暗色血管——这是被高阶暗能量侵蚀的痕迹。
34;记忆恢复程度？34;他问主治医生。
34;短期记忆完好，长期记忆有随机缺失。34;医生调出脑部成像图，34;最奇怪的是这部分——海马体出现Ω能量反应，但我们的净化程序从未使用过这类能量。34;
指挥官胸口的凤凰印记微微发热：34;是我的错。在冥界救她时，不得不注入一些稳定因子。34;
34;这解释通了。34;医生指向屏幕上的亮点，34;好消息是这些能量正在修复受损神经。坏消息是...34;他压低声音，34;我们检测到少量行为模式改变。比如她刚才拒绝喝水，直到水里加了冰块——以前的莉娜从不在乎水温。34;
指挥官的目光穿过玻璃，与扫描仪中的莉娜四目相对。她的眼神锐利如刀，与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着温暖笑意的女孩判若两人。
34;身体检查结束后，给我五分钟单独时间。34;
医疗团队离开后，指挥官走进扫描室。莉娜已经坐起来，正在研究自己手臂上延伸的暗色血管纹路。
34;会消退吗？34;她开门见山。
34;大部分会。34;指挥官保持一定距离，34;少数可能成为永久性印记。就像我的这个。34;他指了指胸口的凤凰纹路。
莉娜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34;为什么躲着我？34;
指挥官没有挣脱，任由她抓着。近距离观察下，莉娜的瞳孔边缘多了一圈几乎不可察觉的暗金色——这是高阶暗能量宿主的特征。
34;没有躲。只是太平洋上空有个正在成长的39;新神39;需要处理。34;
34;痛苦化身。34;莉娜松开手，准确说出了这个专业术语，34;它进化出独立意识了？34;
指挥官挑眉：34;你记得冥界的事？34;
34;片段。34;莉娜敲了敲太阳穴，34;比如你如何用39;希望39;击垮冥王。但更早的记忆...海德拉控制我时的记忆...34;她皱起眉头，34;像隔着一层毛玻璃。34;
指挥官递给她一个全息投影器：34;看看这个。34;
投影显示太平洋实时画面：一个身高近百米的暗金巨人悬浮在海面上空，周围环绕着逆时针旋转的乌云。它的面部没有五官，只有两个旋转的微型黑洞。
34;我们暂时称它为39;尼克斯39;。34;指挥官解释道，34;自从冥王消散后，它就停止了对沿岸地区的能量吸取，但也没有离开。34;
莉娜盯着投影中巨人胸口若隐若现的蓝光：34;那是...Ω核心？34;
34;准确说是被污染的变种。34;指挥官放大图像，34;它正在自我进化，每72小时改变一次能量结构。34;
莉娜突然关闭投影器：34;它想要什么？34;
34;目前看来...是在观察人类。34;指挥官的声音带着不确定，34;三天前它39;捡39;起一艘遇难渔船，研究了一番后又轻轻放回海面。34;
34;像孩子研究蚂蚁。34;莉娜的评价一针见血。
两人陷入沉默。医疗设备的嗡鸣声中，莉娜突然问道：34;我体内还有多少海德拉？34;
34;理论上为零。但暗能量就像辐射，总会留下痕迹。34;指挥官谨慎地回答，34;这也是为什么——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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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你们防着我。34;莉娜冷笑，34;我懂了。34;
她猛地拔掉手臂上的输液针，鲜血顺着手腕滴落。指挥官本能地上前一步，又硬生生停住。
34;看，你甚至不敢碰我。34;莉娜的声音带着苦涩，34;怕我被触发什么暗能量程序？34;
指挥官深吸一口气，突然抓住她流血的手腕。凤凰印记亮起，白金光流顺着接触点流入莉娜体内。她惊讶地发现伤口瞬间愈合，连疤痕都没留下。
34;不是不敢。34;他松开手，34;是不确定我的能量会与你体内的残留如何反应。34;
莉娜看着完好如初的手臂，表情复杂：34;所以我现在算什么？人类？能量宿主？还是什么新型武器？34;
34;你是莉娜·科瓦列夫斯基。34;指挥官的声音罕见地带上情绪，34;北极站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站长，能徒手修好量子制冷机的天才，以及...34;
他顿了顿：34;以及为数不多知道我咖啡里放几块糖的人。34;
这个细节让莉娜怔住了。她眨了眨眼，暗金色轮廓略微褪去：34;两块。但第三杯开始只要一块，因为你说糖分影响反应速度。34;
一丝笑意掠过指挥官嘴角：34;记忆没完全丢失嘛。34;
34;只是情感连接变弱了。34;莉娜摸着心口，34;我能记得所有事，但感觉...像是看别人的记忆。34;她抬头直视指挥官，34;告诉我实话，这种状态会改善吗？34;
指挥官胸口的印记微微发光：34;会。但需要时间，以及...34;
34;以及什么？34;
34;一次危险的尝试。34;
***
太平洋上空，尼克斯的暗金身躯在夕阳下投下巨大阴影。它悬浮在距海面三百米的高度，黑洞般的34;眼睛34;注视着下方渺小的飞行器——指挥官的专用快艇正缓缓靠近。
34;你确定这能行？34;通讯器里，山岳的声音充满怀疑，34;那玩意儿一巴掌能拍碎航母！34;
指挥官调整着控制面板：34;根据过去两周
第310章 苏醒后的陌生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