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下角显示着一行小字:“信号源:匿名中继节点07”。台下有人抬头,有人拍照,有人低声惊呼。
我打开麦克风。
“三天前,有人在匿名群聊中收到一个压缩包。”我的声音平稳,穿透广场,“里面包含文字模板、图片、语音样本,还有一份操作指南,教你们如何转发、如何引导话题、如何应对质疑。”
台下有人交头接耳,目光开始游移。
“每成功传播一次,奖励五元。满十次,额外五十。”我顿了顿,“而这些转账记录,全部通过校园卡匿名充值接口完成,资金来源可追溯至校外第三方账户。”
我点开投影,播放陈昊提供的压缩包解压过程。文件逐一展开,隐藏的元数据被逐层剥离,最后定格在一张截图上——创建设备型号:FGLT7000,金融集团内部专用终端。
“这份‘泄露档案的原始文件,诞生于集团服务器,修改时间是上周五晚八点二十三分。”我抬头,目光扫过人群,“而我们改革小组,直到第二天才提交第一份调查报告。”
台下开始有人举手机拍摄投影内容,有人低声讨论,有人脸色发白。
“你们说我们收钱抹黑学校。”我继续说,“可真正花钱制造谣言的,是那些害怕被曝光的人——那些在食堂克扣食材、在采购中虚报价格、在评优中暗箱操作的人。”
孙雅琴猛地站起来,高声说:“这些截图谁都能做!你怎么证明不是你自己伪造的?”
我没有看她,只是转向林悦。
林悦点头,将一段录音接入系统。
是我的声音,清晰而冷静:“我们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不让更多人被欺负。”
那是周悦受伤当晚,我在她病床前说的话。她被人从楼梯推下,监控“恰好”失灵。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悄悄录下了整段对话。录音继续播放,还有我翻查账本的声音,有陈昊低声说“他们给的钱太多了”,有李然哭着说“我不想再骗人了”。
录音播放完毕,广场上陷入短暂的寂静。
一个高一男生举手:“那……你们能找到发压缩包的人吗?”
“目前不能。”我坦然回答,“但我们可以展示他们留下的痕迹——比如,这个邀请码。”
我将李然交给我的纸条递给林悦。她拍照上传,放大显示在大屏上:一串十六位字符,末尾写着“_test07”。
“这个账号,是从内部测试系统改来的。”我说,“他们以为删除群聊就万事大吉,却忘了,每一次操作都会留下路径——IP跳转、设备指纹、时间戳。而这条路径,正指向学校信息中心的某台终端。”
台下有人开始鼓掌,零星的,然后逐渐连成一片。
就在这时,直播评论区一条新消息跳了出来:
“我也收到过类似的邀请。我以为只是兼职。”
用户名是灰色头像,IP显示在校内。
我盯着那行字,没有说话。但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陆渊凑近我耳边:“已经有十二个班级代表申请加入旁听团,要求后续公开所有调查进展。”
沈珩站到我身旁,低声说:“教务处刚发通知,说直播内容将作为‘学生公共表达案例存档。”
我点头,拿起麦克风。
“今天不是为了自证清白。”我说,“而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当谎言被系统化地投放时,我们必须用更清晰的事实去对抗。当沉默成为常态,总得有人先开口。”
台下掌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响,更久。
孙雅琴站起身,带着她的人离开前排。临走前回头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没说话。但那眼神里,不再是轻蔑,而是某种动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关掉投影,示意林悦结束直播。
信号切断前的最后一秒,大屏上的“匿名中继节点07”闪烁了一下,随即变为“08”。
我走下台时,李然正站在广场边缘。
她手里拿着那张写有邀请码的纸条,脸色发白,但没有躲开。阳光照在她肩上,像一层薄霜。
我把录音笔递给她。
“你想说什么,随时可以。”我说。
她接过笔,手指微微发抖,最终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我知道,她在准备。
周悦跑过来,兴奋地说:“刚才有三个班的班长来找我,说要成立‘信息核实小组,以后匿名帖都得先过一遍证据链。”
沈珩递来一瓶水,“接下来呢?”
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水凉而干净,顺着喉咙滑下,像一场无声的冲刷。
远处教学楼的钟声敲了十二下。
阳光正从礼堂顶端缓缓滑落,照在演讲台的金属支架上,反射出一道细长的光斑,落在地面裂缝中的一株蒲公英上。
那朵花轻轻晃了一下,绒毛微微颤动,仿佛在积蓄起飞的力量。
风从南边来。
我忽然想起昨夜在系统中看到的一帧画面——信息中心某台终端的登录记录,最后一次操作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七分,设备指纹与财务处副处长的办公电脑完全一致。而那台电脑的权限,恰好能绕过校园网审计系统,接入外部支付通道。
我没有说出这个名字。不是因为证据还不够,而是因为我知道,这只是一个节点。背后还有更多看不见的手,在等待被拉入光中。
我抬头望向天空,云层正在缓慢裂开,阳光倾泻而下,像一场迟来的审判。
林悦发来消息:“节点08已激活,备用服务器运行正常。”
我回了个“好”字,把手机放回口袋。
改革小组的群聊里,新成员正在加入。昵称五花八门,头像大多是空白或风景图,但他们留下的第一句话几乎相同:
“我想知道真相。”
喜欢。
第240章 公开辟谣,澄清事实[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