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黑渊的意志？34;
34;不管是什么。34;林尘攥紧她的手。
他能感觉到金纹在皮肤下流动，这次不再是灼烧，而是像有团活火在给他灌力气，34;拳头是用来护人的。34;他对着镜面深处扬起下巴，34;来多少，我砸多少。34;
岳山的唐刀在颤抖。
他盯着黑影逼近的方向，喉结动了动：34;来了。34;镜面深处的黑影突然炸开，像是被无形的手揉碎了墨团。
岳山的唐刀嗡鸣得几乎要脱手，刀身映出七八个重叠的林尘——每一个都穿着他常穿的黑色运动背心，左臂34;武34;字刺青泛着幽蓝，连眉骨的弧度都冷硬如刃。
34;退到我身后！34;岳山的虎口渗出血珠，唐刀横在身前划出半圆。
他能听见自己的关节在响，这是二十年来第一次，面对同境界的对手时，后背沁出冷汗——那些镜像的气息，和林尘此刻翻涌的武道波动完全重合。
苏璃的骨玉突然烫得惊人。
她咬着舌尖稳住灵力，赤色火焰在指尖凝成朱雀形态，却见最近的镜像林尘已经欺身而至。
那东西的速度比林尘快了不止一筹，拳头带起的风直接掀飞了柳清风半片铜钱护心镜。
34;林尘！34;苏璃的声音带着破音。
她看见林尘的瞳孔骤缩，那是他要出崩拳的前兆——可镜像的拳头已经先一步抵住他的喉结。
林尘能闻到自己汗液里的铁锈味。
镜像的指腹压在他喉结上，力道精准得可怕，既不会立刻致命，又让他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更诡异的是，对方的心跳声和他同步起伏，34;咚、咚34;撞着耳膜，像两柄锤子在敲同一面鼓。
34;你以为摆脱命运就能自由？34;镜像的声音像刮过砂纸的铁片，34;你父亲用自我分裂创出血契术时，就把你的命锁进了轮回。34;它的另一只手按上林尘心口，金纹突然像活了般窜上手臂，34;你每次召唤，都是在吞噬他的残魂。34;
林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记忆碎片突然不受控地翻涌：十二岁那天，他蹲在巷口等父亲，却等来警察说34;尸体在废弃仓库34;；三天前苏璃换药时耳尖泛红的模样；还有父亲临终前，那只沾血的手明明要摸他的脸，却在最后一刻垂落——原来不是够不到，是分裂出的残魂在抗拒？
34;放屁！34;林尘猛咬舌尖，血腥味冲散混沌。
他的右腿突然扫向镜像膝弯，这是师父教的34;败中求胜34;式，连苏璃都没见过。
镜像的瞳孔果然缩了缩，退后半步的动作里带着一丝僵硬——它终究不是真正的他，学不会那些未对人言的本能。
机会来了。
林尘抓住对方撤力的瞬间，左手成爪扣住镜像手腕，右拳自下而上斜撩。
这是他改良的崩拳，叫34;逆命34;——当年为了救被混混围堵的小学生，他在绝境中硬生生掰转了发力角度。
金纹在皮肤下炸成金色流火。
镜像的手腕传来脆响，可它却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癫狂的释然：34;看看你自己，为了护人变成什么样子？34;它的身体开始透明，34;等你知道血契术的代价......34;
34;住口！34;林尘的拳头重重砸在镜像胸口。
这一拳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连脊椎都发出咔嗒声。
镜影像块被击碎的玻璃，碎成金芒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一段从未见过的记忆：
破旧的仓库里，浑身是血的男人（父亲）跪在地上，面前悬浮着七八个半透明的34;自己34;。
他的右手按在胸口，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文——每分裂出一个残魂，他的瞳孔就浑浊一分。
最后一个残魂成型时，他抬头看向镜头外的方向，眼神里全是决绝：34;小尘，爹只能护你到这儿了......34;
34;爸！34;林尘踉跄着跪地。
他的右手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掌心全是镜像崩解时留下的金芒。
苏璃的怀抱突然围过来，带着她惯用的沉水香，可他却觉得冷，冷到骨头缝里。
镜面开始发出刺耳的嗡鸣。
柳清风的铜钱护心镜34;当啷34;落地，他扶着善逸的肩膀，白发被镜渊的风掀起：34;镜渊要崩了。34;
岳山的唐刀34;噗34;地插进地面。
他单膝跪在林尘身侧，伸手要扶，却在触到对方后背时顿住——林尘的脊椎正在发烫，金纹顺着他的后颈爬上耳尖，像条要择人而噬的金蛇。
苏璃的骨玉突然裂开细纹。
她能感觉到镜渊的规则在崩溃，那些记忆碎片正变成锋利的刀片，在结界上划出血痕。34;林尘，34;她贴着他耳畔轻唤，34;看着我。34;
林尘缓缓抬头。
他的瞳孔里还残留着父亲分裂残魂的画面，可苏璃的右眼——那枚朱雀状的胎记正在发光，像团烧不熄的火。
34;我在。34;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哑得厉害，却比任何时候都稳。
镜面的裂痕突然蔓延到众人脚下。
最近的一块碎片34;咔34;地裂开，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岳山猛地拽住善逸后领，柳清风甩出最后三枚铜钱封住身后的裂隙。
苏璃的火焰结界34;轰34;地炸成火星，却在熄灭前托住了林尘摇摇欲坠的身体。
林尘的膝盖重重磕在碎镜上。
他能感觉到金纹在往心脏里钻，带着父亲残留的温度。
远处传来黑渊首领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在滚动，可这次他没再皱眉——他终于明白，那些分裂的残魂从来不是枷锁。
是父亲用命，为他铸的剑。
镜面彻底崩解的前一刻，林尘看见苏璃的指尖亮起新的咒文。
她的唇形在说34;我信你34;，而他胸口的金纹，正与她骨玉上的裂痕，慢慢连成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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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镜中的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