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发出轻微的34;嗤34;声。
她将信封贴在胸口,能感觉到父亲给的十字架在纸面下的轮廓。窗外的蒸汽火车再次鸣笛,但这次安娜没有惊醒。凡妮莎望着女儿随着呼吸起伏的小小身躯,突然想起西西里的一句老话:孩子是上帝写给世人的情书。
凡妮莎踮着脚尖走向房门,老旧的地板在她脚下发出轻微的呻吟。她停在门边,回头望了一眼——煤油灯的光晕里,安娜正蜷缩成一个小小的团子,睫毛在脸颊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走廊漆黑如墨,只有楼梯拐角的煤气灯还亮着。凡妮莎想起十二岁那年偷溜去参加午夜弥撒,也是这样提着裙摆,心跳快得像要撞碎肋骨。
凡妮莎轻轻推开房门,正午的阳光如潮水般倾泻而入,刺得她眼前一片雪白。她下意识抬手遮挡,指缝间漏下的光线在睫毛上碎成金色的星子。
圣丹尼斯的喧嚣扑面而来——马蹄铁敲击石板路的脆响、报童嘶哑的叫卖、远处工厂蒸汽机的轰鸣,这些声音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凡妮莎站在门廊的阴影里,像一只突然暴露在日光下的夜行动物,浑身每一寸肌肤都在战栗。
她眯起眼睛,看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这一切都与昏暗房间里那个世界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两个毫不相干的时空。
凡妮莎居住的公寓就在铁道旁第三排砖房。这是圣丹尼斯最廉价的出租屋区。但她别无选择——钱袋已经见底,最后的一些还要留给自己补充营养,她的奶水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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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这栋斑驳的砖红色建筑离中央邮局只有两个街的距离。
街道上热浪滚滚,铁轨在烈日下蒸腾出扭曲的空气波纹。凡妮莎贴着墙根的阴影快步行走。
转过铸铁厂喷吐着浓烟的墙角,邮局哥特式的尖顶终于映入眼帘。红砖外墙被煤烟熏得发黑。
凡妮莎的手指在信封边缘颤抖,她这才发现匆忙中竟忘了贴邮票。慌乱中翻遍全身,只摸出几枚硬币——不够支付越洋邮资。
34;需要帮忙吗?小姐。34;
那个声音像毒蛇般钻进耳膜,带着西西里口音特有的腔调。凡妮莎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她缓缓转身,阳光从彩绘玻璃窗斜射进来,在朱塞佩·莫雷蒂锃亮的皮鞋上投下血红色的光斑。一年过去,这个男人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和裁剪考究的西装依然如故。他嘴角挂着捕食者的微笑,金质怀表链在胸前晃荡,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34;Vanesa?34;朱塞佩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绽开惊喜的神色,34;Santo cielo!真是命运的安排——34;
凡妮莎后退时撞上了黄铜信箱,冰冷的金属硌得她脊椎生疼。朱塞佩已经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想起罗兹镇那个被铁链锁住的夜晚。
34;放开!34;凡妮莎惊恐的大喝。邮局里的人群开始侧目,但朱塞佩只是优雅地露出令人胆寒的微笑。
凡妮莎突然抬腿踢向他的胫骨,趁对方吃痛的瞬间猛地挣脱。朱塞佩的戒指在她手腕刮出一道血痕,信封飘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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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凡妮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