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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勃朗特这么急着除掉你?34;
34;上个月码头那批货...34;安迪的瞳孔剧烈收缩,仿佛又看见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34;我本以为是普通走私品,结果开箱发现全是军火。更糟的是,34;他的声音突然哽住,34;箱子里还有十二个被拐卖的移民女孩...34;
周路的眼神骤然变得锋利。远处教堂的钟声恰好敲响,惊起一群白鸽。34;听着,34;他按住安迪颤抖的肩膀,34;勃朗特的末日就在眼前。34;一只鸽子落在巷口的消防梯上,歪头看着两人。34;我向你保证,34;周路的声音比钟声还要沉,34;最多一周。34;
和安迪分别后,周路穿过熙攘的集市,拐进一家挂着34;玛德琳夫人成衣店34;招牌的店铺。铜铃随着推门发出清脆的声响,正在整理布料的老妇人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
34;先生需要什么?34;她打量着这个东方来客,目光在他沾着泥点的裤脚上停留了片刻。
周路的手指拂过一排挂着的最新款女士成衣,最终停在一件淡蓝色丝绸连衣裙上。他比划了一个高度:34;这个款式,要这个尺寸的。34;指尖精准地停在伊莎贝尔的腰线位置。
老妇人会意地点头,从柜台后取出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盒:34;这是刚到货的巴黎最新款,腰线收得特别漂亮。34;
34;不用找了。34;
走出成衣店,他拐进的理发店。剃头匠是个独眼的老头,正在磨刀布上来回打磨剃刀。
34;全剃了。34;周路摘下帽子,黑发已经垂到肩头。
锋利的剃刀贴着发际线划过,一缕缕长发无声地落在地上。当冰凉的薄荷味须后水拍在脸上时,镜中人已焕然一新——利落的短发让轮廓更显硬朗。
34;像个华尔街的银行家了。34;老剃头匠嘟囔着,用驼毛刷扫去他颈间的碎发。
周路将几枚硬币排在盥洗台上,新剪的短发在阳光下泛着青茬的光泽。他拎起装着连衣裙的礼盒推门而出。
安迪目送周路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这才从内袋掏出一张对折的旅馆登记表。羊皮纸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米黄色,他的拇指摩挲过第三行那个烫金的花体签名——34;伊莎贝尔·德·蒙莫朗西34;。
34;现在的年轻人...34;他摇头苦笑,从马甲口袋摸出一盒火柴。磷火在砖墙上擦亮的瞬间,照亮了他眼角的细纹。登记表的边缘很快卷曲发黑,火苗贪婪地吞噬着那个显赫的姓氏,将34;蒙特斯潘34;几个字母烧成焦黑的残骸。
借着最后的火苗,他点燃一支骆驼牌香烟。深吸一口,烟草的焦苦在舌尖蔓延。等安迪迈出巷子时,身后只余一缕青烟,和地上那截仍在燃烧的烟蒂。
微风拂过,卷起几片纸灰。安迪掸了掸警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突然想起方才周路转身时,肩头那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金发。他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看着它在空中扭曲消散,不由得哑然失笑:34;年轻人哟...34;
伊莎贝尔推开蒙莫朗西庄园沉重的橡木大门时,水晶吊灯的光晕里飘浮着昨夜未散的雪茄烟雾。她的父亲——阿尔芒·德·蒙莫朗西伯爵正深陷在据说是传自路易十五时期的古董沙发里,苍白的手指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攥着的《圣丹尼斯晨报》上赫然印着昨夜枪击案的新闻。
34;你昨晚去哪了?34;阿尔芒猛地合上报纸,纸张发出清脆的破裂声。他浑浊的蓝眼睛死死盯着女儿肿胀的右颊,以及那件明显不是出门时穿的崭新连衣裙。
伊莎贝尔抚过隐隐作痛的脸颊——那是被绑架时留下的伤。她故意让一缕金发垂下来遮住伤痕,声音轻得像在谈论天气:34;我...昨晚受到了亚历山德罗先生的邀请。34;
34;亚历山德罗?34;阿尔芒突然直起身子,打翻的手边白兰地在地毯上洇开深色痕迹。他喉结滚动着,连宿醉的头痛都忘了,34;是亚历山德罗·勃朗特先生?圣丹尼斯那个勃朗特?34;
看着父亲眼中骤然燃起的贪婪,伊莎贝尔胃里泛起一阵恶心。她冷淡地34;嗯34;了一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利落的声响。身后传来父亲急促的喘息,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个落魄贵族此刻一定在盘算如何利用这层34;关系34;重振家族荣光。
果然,阿尔芒已经掏出珍藏的波尔多红酒,对着壁炉上蒙尘的家族纹章自言自语,他完全没在意到女儿脸上的淤青,更不会在意报纸社会版角落里34;勃朗特长子婚礼34;的启事。毕竟在阿尔芒看来,富豪们养几个情妇算什么?至于那些特殊癖好...他摩挲着酒瓶上烫金的标志,嘴角咧开病态的笑容——只要能让蒙莫朗西的姓氏重新出现在上流社会的请柬上,这点代价简直微不足道。
二楼卧室里,伊莎贝尔反锁房门。镜中的金发姑娘脸颊还留着绑匪的指痕,可她的眼神比冻原更冷——父亲的反应比她预想的还要恶心,但至少,这个谎言能解释她彻夜未归的原因。窗外,麻雀飞舞,某个东方人此刻应该正擦拭着他那把毛瑟手枪。她突然轻笑出声,指尖抚过周路今晨为她挑选的裙装,这可比父亲那些龌龊心思干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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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晨雾枪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