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34;动员、武装、宣传、起义——哪一样不需要钱?34;他顿了顿,眼神锐利,34;还有,革命者也是人,他们也得吃饭、穿衣、养家糊口,难道你要他们饿着肚子去冲锋陷阵?34;
安迪张了张嘴,一时语塞:34;革命者……还需要工资?34;
34;废话!34;周路嗤笑一声,34;你以为靠喊几句口号就能让人替你卖命?34;他凑近安迪,压低声音,34;我现在就给你小姨子他们发工资,钱都快不够花了。34;他拍了拍安迪的肩膀,语气突然变得戏谑,34;你要不支援我点?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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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脸色一僵,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34;我哪有钱啊……34;
周路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笑了。他抬手敲了敲车厢,示意车夫停车。马车缓缓停下,周路推开车门,夜风夹杂着潮湿的雾气灌了进来。
他跳下马车,站在街边,回头看了安迪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34;那你很失败了。34;
说完,他转身走进昏暗的巷子,身影很快被夜色吞没。
安迪坐在马车里,望着周路消失的方向,久久无言。车夫回头问道:34;先生,还走吗?34;
安迪回过神,叹了口气:34;走吧。34;
马车再次启动,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安迪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意识到——理想很美好,但现实,终究需要金钱来铺路。
而在巷子深处,周路点燃一支烟,红色的火星在黑暗中明灭不定。他抬头望向远处市政厅的尖顶,低声自语:34;革命……可不是靠空谈就能成功的。34;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赫克托·费罗斯推开公寓斑驳的橡木门,潮湿的空气中混杂着码头飘来的咸腥味。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指间还残留着昨夜钢笔的墨水痕迹,那篇揭露市政厅黑幕的报道被他紧紧攥在手中——纸张的边缘已经因为反复修改而起了毛边。
拐角面包店飘来新烤法棍的香气,赫克托却闻到了腐朽的味道。赛缪尔那个伪君子确实该死,但亨利用谋杀摧毁政敌的手段,正在把圣丹尼斯变成另一个奥斯曼帝国,铅字印刷的《宪法第一修正案》在脑海中浮现,那些字母正在市政厅的鎏金大门前褪色。
赫克托整了整磨损的西装领口。阳光穿透雾气照在他别在翻领的铜质钢笔上,那是已故报业导师的遗物。此刻他忽然想起老亨利的临终告诫:34;当权者最恐惧的,从来不是枪炮...34;
赫克托·费罗斯的视野骤然陷入黑暗。
查尔斯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他背后闪现,一记精准的手刀劈在他的后颈上。赫克托的身体瞬间软倒,手中的新闻稿散落一地,墨迹未干的纸张被晨风吹得四散飘零。
34;干净利落。34;周路赞许地点点头,顺手从马车底下抽出一条粗麻袋,动作娴熟地往赫克托头上一套。查尔斯默契地抬起昏迷记者的双腿,两人像装卸货物一般将他扔进了马车后厢。
车轮碾过散落的稿纸,沾着墨水的34;市政厅黑幕34;几个大字被污泥彻底掩盖。
圣丹尼斯的码头永远弥漫着鱼腥和煤灰的味道。蒸汽轮船的汽笛声刺破晨雾,工人们扛着货物在栈桥上来回穿梭。周路的马车径直驶向最远端停泊的34;东方女王号34;——这艘豪华邮轮即将启程前往香港。
一个满脸胡茬的船员正靠在舷梯旁抽烟,见到周路走近,他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查尔斯从马车上拖下麻袋,解开绳结露出赫克托苍白的脸。船员蹲下身,粗鲁地翻了翻赫克托的眼皮,又探了探鼻息。
34;还活着。34;他站起身,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意味深长地看向周路。
周路没有废话,直接从内袋掏出一叠钞票,34;啪34;地拍在船员掌心:34;一个上等舱。34;
船员慢条斯理地数着钞票,突然咧开缺了颗门牙的嘴:34;这些只够二等舱。34;
周路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盯着船员看了两秒,突然冷笑一声,又抽出一沓钞票甩过去:34;帮他升个舱。34;他的声音突然压低,34;顺便……确保他中途不会下船。34;
钞票在船员手中发出令人愉悦的摩擦声。他冲身后打了个响指,两个膀大腰圆的水手立即上前,像抬行李一样架起昏迷的赫克托。
34;先生放心,34;船员将钞票塞进衬衣内袋,拍了拍鼓胀的胸口,34;我们船上的医务室……最擅长治疗39;突发性晕船症39;。34;
周路满意地点点头,目送赫克托被抬上舷梯。晨雾中,34;东方女王号34;的烟囱开始喷吐浓烟,汽笛声惊起一群海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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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镀金牢笼[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