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马颈,指尖划过熟悉的鬃毛,没说话,只是牵着缰绳慢慢往前走。
直到那座小木屋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再也看不见屋顶的炊烟,亚瑟才像是突然卸了力。肺部的灼痛猛地翻涌上来,比之前更甚,他再也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双手死死捂着嘴,指缝里很快渗出温热的液体。他踉跄着跪倒在草地上,膝盖磕在石头上也浑然不觉,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胸口闷得发疼,连视线都开始模糊。
“见鬼!”良久,咳嗽声才渐渐平息,亚瑟喘着粗气,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缓缓张开手,掌心摊着一摊刺目的血迹,在晨光里泛着暗沉的红。他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那个小小的瓷瓶——那是周路塞给他的药剂,瓶身还带着体温。他拔开瓶塞,仰头将苦涩的药液一饮而尽,清流顺着喉咙滑下去,没过多久,胸口的灼痛感便缓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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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小心翼翼地把空瓷瓶塞进内袋,指尖摸了摸口袋的布料,像是在确认什么。他抬头望向天,朝阳已经升得更高了,天边的“火焰”渐渐淡去,天色变得清亮起来。目光扫过脚边,那顶黑色的宽檐牛仔帽正落在草地上,沾了点泥土。他弯腰捡起帽子,对着帽檐轻轻吹了吹,又用袖口擦了擦,才重新扣在头上,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疲惫与迷茫。
翻身上马时,亚瑟的动作还有些不稳,却还是稳稳坐直了身子。亚瑟没有拉动缰绳,只是轻轻拍了拍马颈,低声道:“走吧,老伙计。”坐骑像是听懂了,打了个响鼻,慢悠悠地迈开步子,朝着前方无边无际的旷野走去。没有目的地,没有方向,只有朝阳落在他身上,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渐渐消失在远方的晨雾里。
夏洛蒂是被窗外雀鸟的啼叫唤醒的。她睁开眼时,晨光已经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屋内亮得彻底。指尖下意识地往身旁探了探,触到的却是一片微凉的被褥——床铺早已空了,连残留的体温都消散得差不多了。
夏洛蒂愣了愣,眼底的惺忪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昨夜守在床边时的担忧还在心头,可转眼间,那个人,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夏洛蒂轻轻叹了口气,撑着床沿坐起身,腰肢传来一阵发涩的酸意,她抬手揉了揉腰,又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才稍稍缓解了那份疲惫。
目光扫过这间小小的木屋,一切似乎都和从前没什么两样:桌角的陶碗还摆在原地,壁炉里的炭火早已燃尽,只剩下一堆灰白的灰烬,墙上挂着的猎枪也依旧安静地靠在那里。可不知为何,空气里好像多了点什么,不再是从前那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灰白与绝望,反而像是被添了几笔柔和的色彩,连晨光落在木头上的纹路,都显得格外温暖。她想起亚瑟的身影,嘴角不由自主地轻轻弯了弯,心里那份失落,也淡了些。
夏洛蒂起身叠好被褥,将褶皱的被角捋得平整,动作轻缓得像是在珍视什么。收拾妥当后,她推开了房门,清晨的风带着露水的湿气扑面而来,让她精神一振。目光往下移,却见小院的空地上,几具狼尸还静静地躺在那里,都还没来得及处理。
夏洛蒂抬手搭在额前,遮住刺眼的阳光望向天空。原本晴朗的天际,已经有几缕暗云缓缓蔓延过来,云层厚重,带着要下雨的征兆。
“得快点了。”夏洛蒂轻声自语,转身回屋取了尖刀。
蹲在狼尸旁,她学着亚瑟教她的样子,握紧刀柄,找准狼皮与肌肉的缝隙,用力往下划。可狼皮远比她想象中坚韧,刀刃刚碰到皮毛,就有些打滑,她咬着牙加了把劲,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好不容易才划开一道口子,边缘却歪歪扭扭的,一点都不像亚瑟划得那样利落。
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额发,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狼尸上。夏洛蒂擦了擦汗,没有放弃,又握紧刀柄,沿着第一道口子慢慢往下延伸。虽然动作笨拙,力气也不足,但每划动一下,都像是在朝着“能自己活下去”的方向迈进一步。阳光渐渐被云层遮住,风也变得凉了些,可她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亚瑟走了,但他教给她的东西,会陪着她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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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亚瑟与夏洛蒂(3)[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