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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疑神疑鬼!先是美人鱼,现在又冒出个深海,戴春风怕是彻底睡不着觉了,看谁都是卧底内奸,他查还是不查?只要查,必然人心动荡.”
     林秀梅展眉一笑,对老王更加佩服了,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此言诚不欺人。
     想了想,她建议说:
     “或许可以让老家给深海杜撰一份详尽的资料,把他的入党资格提前一些,就说他是32年就奉命打入军统特务处时期的卧底,这批人如今可都是军统的高层。”
     “这是给姓戴的心里扎老刺啊,非要了他的老命不可,蓦然回首,身边还有可以信任的人吗?”王乃器笑了,拍板说:
     “就这样向上面建议。”
     说完这话,他才发现林秀梅异样地望着自己,不由一愣,笑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开起了玩笑:
     “怎么,才发现咱老王的魅力?”
     林秀梅哑然失笑,沉默了一会,服气地说:
     “我现在才明白理论和现实的差距,培训班上学得再好,不实际体验一遭,根本不明白这份工作的复杂和惊心动魄。”
     王乃器闻言愣了愣,看了看他,什么话都没说。
     心里感叹着,是啊,是够复杂的,就像地下的暗流,静谧、曲折、湍急、甚至凶险。
     不过,这些让人精神为之一紧的词,表面上绝对不能显露半分。
     当然了,这些经验总结,都是无数牺牲的同志用血和泪的代价换来的。
     “好了,睡觉吧。”
     收敛好情绪,王乃器摆摆手,将灯盏吹灭,合衣躺到了床上。
     林秀梅也重新躺回了床上。
     黑暗中,两人都睁着眼睛,今晚经历了这么大的冲击,更睡不着觉了。
     一夜无眠。
     天还是鱼肚白时,只听“咯吱”一声,王乃器家的木门被打开了。
     王太太林秀梅挎着一个菜篮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反身将门带上,走了。
     一个扫地的嬢嬢看着她,打趣道:
     “王太太,才结婚就出门买菜啊,你们家老王也不知道疼人。”
     “再疼人,也要吃饭啊,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抹不开面子,哪懂砍价啊,现在的蔬菜一天一个价。”
     正说着,一群主妇们拎着水灵的茭白青菜从菜场回来了,叽叽喳喳接话说:
     “哎吆,青菜都二十块了,还要不要我们老百姓活了,一百元法币以前能买一头牛,五年前能买一头猪,现在只能买点蔬菜鸡蛋,再这样下去,日子真没法过了.”
     林秀梅一听这话,脸上一片焦急,连忙抄着菜篮小碎步走了,一群妇女望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
     “哎吆,你说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就看上了一个老男人。”
     “话不能这么说,人家老王经营着一家书店呢,是文化人,体面人。”
     “呸,文化人值几个钱,政府里头没有人,一样是个穷酸鬼。”
     “我家要是有个当官的,一样吃香喝辣.”
     这些人的议论林秀梅自然听不见,此刻她已经赶到了闹哄哄人头攒动的农贸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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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挑挑拣拣,讨价还价,终于走到了一个卖鱼的摊位前。
     这里不仅有活蹦乱跳的鲜鱼,还有冻成硬块的死鱼。
     摊主是一对头发斑驳的老夫妻,看到林秀梅神色微动,热情洋溢地招揽着:
     “姑娘,昨天你卖过咱家鱼,不错吧?今天有新鲜的,要不要来一条大的?老主顾了,我给你便宜点。”
     林秀梅有些踌躇,皱眉对比着价格,犹豫了一会,还是指着一条冻成硬块的小鱼:
     “就这条吧。”
     “好勒。”
     男摊主手疾眼快,已经将鱼抄起了,过了称,搁置在案板上,三下五除二,就将鱼肢解了,用一个泛黄的荷叶一包:
     “刚好五十块。”
     林秀梅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块手绢,层层剥开,露出一叠整整齐齐的零钱。
     她从里面摸出一张,随手递给摊主,神色平静地将装鱼的荷叶放到菜篮里,施施然又去下一个摊位了。
     摊主将钱丢入身边的铁盒里,继续弯腰抓鱼叫卖。
     过了半个钟头,菜市场的人群渐少,听到一阵指指点点的声音,摊主抬头一看,几个穿着灰布军装的士兵走了过来。
     一人腰间配着短枪,一人挑着胆子,里面装着萝卜大葱小米,后面还有两个扛着长枪的士兵,他们衣服的胸前依稀可以看见模糊的“第十八什么团”的字样。
     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红党办事处的人出来采买了。
     周围的人群都好奇地看着议论着指点着,还有两双眼睛在暗处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为首的士兵似乎浑然不觉,走到摊位前,看着一个鱼儿扑腾溅水的木盆,问:
     “老板,这鱼怎么卖?”
     摊主抬眼,笑着说:“这鱼新鲜的很,我早上捕的,按斤算,小的三块,大的五块。”
     士兵微微皱眉,轻轻摇头:“太贵了,便宜些。”
     “哪里贵了,你们当兵的还差这点钱?”摊主笑着,随手一指盆里的一条死鱼,说:
     “这是昨天的,你诚心要,可以给你便宜点。”
     边说边用手指轻扣鱼盆边缘,一下,两下,似乎已经迫不及待要抓鱼了。
     士兵眼神一闪,瞬间恢复如常,犹豫了一会,摸了摸口袋,最终说:
     “好吧,就这条。”
     摊主得意一笑,称重剁鱼包裹,狡黠一笑:“50元。”
     士兵皱了皱眉:“不是说便宜点吗?怎么还要五十?”
     “你要还是不要吧?都说你们红党纪律严明,该不会欺负我一个卖鱼的老头吧?”
     摊主冷哼一声,死死盯住他,似乎下一秒他就要喊人了。
     士兵嘟囔了一句奸商,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掏出一块银元。
     摊主迫不及待地拿了过来,在手上掂了掂,连忙揣入怀中,从零钱盒里拿过一张五十元递了过去。
     “给您找零,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士兵闷闷不乐地接过钱,抄起鱼走了,几人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人群中两双眼睛的主人对视一眼,一人远远坠在士兵后面继续跟了下去,另一人直接来到了卖鱼的摊位前。
     “先生,您卖”摊主话还没有说完,眼睛不由一滞,就见来客冷眼盯着他,还撩起了衣襟,露出一把冰冷的短枪。
     “拿过来吧!”
     “.什么?”
     “刚才客人给你的银元。”这人冷哼一声,“现在不给,我就辛苦一趟,今晚去你家里取。”
     摊主深知“去你家里取”这几个字的分量和含义,叹息一声,老老实实将银元递了过去。
     见这人犹自不死心的盯着他,他无奈地扯开衣襟,将内兜翻过来给他看,空空如也。
     “哼,算你个老东西识相!”这人冷笑一声,郑重地收起银元,走了。
     摊主失魂落魄地瘫坐下来,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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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情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