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
“好了,该做晚饭了。”奶奶拍拍手,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我好久没尝雪儿的手艺了,今天可得好好吃一顿。”
陈雪儿笑着应下,转身进了厨房。林建军摇摇头,也跟进去帮忙。奶奶拉着三个孩子坐到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水果糖分给他们,开始讲起古老的神话故事。
林小华坐在一旁,听着奶奶熟悉的声音,闻着厨房飘来的饭菜香,感觉多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他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铜钱手链,一枚铜钱上刻着“乾隆通宝”,另一枚已经磨损得看不清字迹。
晚饭时,陈雪儿果然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油亮诱人的红烧肉、金黄酥脆的椒盐大虾、香气扑鼻的木耳炒鸡,还有奶奶最爱的酸辣牛肚和摸鱼汤。林建军拿出一瓶珍藏的剑南春,给奶奶和自己各倒了一小杯。
“小华也来点?”林建军问儿子。
“医生说不让喝。”林小华摇头。前几天出院,医生严令禁止他饮酒。
“对对,不能喝。”奶奶夹了一大块红烧肉放到林小华碗里,“多吃点肉,补补身子。”
饭桌上,林建军终于忍不住问道:“妈,您今天那套39;招魂39;的法子,真有用吗?”
奶奶慢条斯理地嚼着一块牛肚,咽下后才开口:“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自然有它的道理。你看小华这样子,明显是魂不守舍。”
“那都是心理作用。”林建军反驳,“要我说,明天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才是正经。”
“检查检查,你们现在就知道检查。”奶奶放下筷子,“医院能查出他为什么做噩梦吗?能知道他为什么吃不下饭吗?”
“那您的方法就能知道?”林建军反问。
奶奶神秘地笑了笑:“我活了七十多年,见过的‘失魂多了去了。小华这样子,是上回受了惊吓,魂儿没全跟回来。”
林小华闻言一怔。他确实在大树倒下来时感到很害怕,当时感觉什么被抽走了一样。他没跟任何人提起这事,觉得不过是虚惊一场,不值得说道。
“奶奶,您别生气。”陈雪儿打圆场,“爸也是关心小华。要不这样,今晚先试试您的方法,要是没效果,明天再去医院。”
奶奶哼了一声,没再说话。林建军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生硬,转而聊起了饭馆的生意。饭桌上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晚饭后,林小华按照奶奶的嘱咐吃了那碗用“百家米”煮的粥。粥很普通,但他竟然吃得津津有味。
“我找车送您回去吧。”林小华对奶奶说。天色已晚,他不放心老人自己坐面包车回去。
奶奶摆摆手:“那好吧。”她凑近孙子,压低声音,“记住,手链千万别摘,至少戴七天。晚上要是再做噩梦,就让小雪摸着铜钱喊三声自己的名字。”
林小华点点头,虽然心里觉得有些荒唐,但看着奶奶认真的表情,还是答应下来。
送走奶奶后,林小华早早上了床。陈雪儿收拾完厨房进来时,发现丈夫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她轻手轻脚地躺下,借着月光看见林小华手腕上的铜钱手链微微反光。
出乎意料的是,林小华那晚真的没有做噩梦。他睡得沉实,直到第二天早上陈雪儿轻轻推他才醒来。
“怎么样?”陈雪儿期待地问。
林小华伸了个懒腰,感觉精神焕发:“好久没睡得这么好了。”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链,铜钱在晨光中泛着古旧的光泽。
接下来的几天,林小华的食欲逐渐恢复,脸色也红润起来。他仍然戴着那条手链,虽然林建军每次看到都会摇头,但看到儿子好转,也不再说什么。
一周后的傍晚,奶奶又来了。她一进门就盯着林小华的脸看,然后满意地点头:“气色好多了。”
“奶奶,您的方法真管用。”林小华由衷地说,“我这几天睡得特别香,胃口也好。”
奶奶得意地看了林建军一眼:“建军,现在你还说这是迷信吗?”
林建军停顿了一会儿,尴尬地笑了笑:“巧合吧……不过小华好了就行。”
奶奶拉着林小华坐下,从布包里掏出一个红布包:“这是我给你求的护身符,以后出门都带着。”她又转向林建军,“你们年轻人啊,总觉得自己懂得多。可有些老法子传了几百年,自然有它的道理。”
林建军这次没有反驳,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晚饭后,奶奶突然说:“其实啊,那些仪式、手链,最重要的作用是让你心安。人心里踏实了,病自然就好了。”
林小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奶奶,您这不是拆自己的台吗?”
奶奶也笑了,皱纹里藏着智慧:“法子是老法子,道理是新道理。管它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月光下,一老一少的身影慢慢走远。林小华摸着手腕上的铜钱,忽然明白了奶奶的良苦用心。那些看似迷信的仪式,背后是老人对孙子深沉的爱与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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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曾经翻过那座山(连载三百三十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