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中初级51个。”他苦笑着摇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这几个人要负责全县技术培训,根本跑不过来。老李一个人负责三个镇的畜牧防疫,上个月累得住院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小华翻看着数据,眉头越皱越紧。表格显示,超过一半的技术人员年龄在45岁以上,年轻力量严重不足。“培训工作呢?”
“每年两轮,主要在县城集中培训。”蒋大军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皮盒子,里面是自家炒的南瓜子,“效果有限啊,村里人来了听理论,回去实操还是老一套。去年请省里专家来讲猕猴桃种植,结果老乡们说‘专家说的好听,但我们地里的情况不一样。”
“得马上改变方式。”林小华合上文件,指尖在封面上轻点,“我建议组织技术骨干下乡,一个村一个村地手把手教。企业那边我可以联系几家龙头企业,请他们的技术员支持。”
蒋大军眼睛一亮,脸上的疤痕都舒展开来:“这主意好!但人手……”
“可以分级培训。”林小华拿起笔在纸上画起来,“先培养各村的技术带头人,再由他们辐射带动其他人。就像石子投入水中,一圈圈扩散。”
两人越谈越投机,窗外的阳光已经爬上了窗台。林小华婉拒了蒋大军的午饭邀请:“我约你去西岭镇看看,听说那里的猕猴桃示范基地搞得不错。”
西岭镇清河村离县城约二十分钟车程。林小华的车驶入村道时,两旁猕猴桃架上已经挂满了青绿的果实,像无数个小灯笼。远处的果园里,十几个人围成一圈,中间一个穿蓝布衫的中年男子正站在梯子上示范剪枝。
林小华把车停在村委会门口,步行往果园走去。九月的阳光依然毒辣,他的衬衫后背很快湿了一片。走近了,听见那人操着浓重的西江镇口音:“这根徒长枝要斜着剪,留三个芽眼……对,就是这样……”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剪刀“咔嚓”一声,多余的枝条应声而落。
“刘技术员!”有人发现了林小华。蓝布衫男子转过身,黝黑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眼角挤出深深的皱纹。他三两步从梯子上跳下来,在裤腿上擦了擦手才伸过来。
“林县长!我是县农业局的刘万才。”他的手心粗糙得像砂纸,却温暖有力,“没想到您真的来了。”
握手的瞬间,林小华注意到他手掌上的老茧和几道结疤的伤口,指甲缝里还有洗不掉的绿色汁液。“刘技术员常驻这里?”林小华指了指不远处一栋贴着白色瓷砖的农舍。
“三个月零四天了。”刘万才憨厚地笑了笑,露出略微发黄的牙齿,“吃住都在村里。早上六点起来巡园,晚上给老乡们上课。”他指了指农舍门口的黑板,上面还写着昨晚讲课的内容:《秋季果树病虫害防治》。
果园里飘来猕猴桃特有的清香,混合着泥土的芬芳。刘万才带着林小华参观示范基地,详细介绍着新品种的特点。他的西江镇口音让林小华觉得耳熟。
“您老家是……”
“西江镇小店村。”刘万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几根白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大哥是村支书刘万顺。”
林小华眼前一亮:“刘万顺!去年抗洪时他带头跳进水里堵决口……”
“那是我哥。”刘万才的眼中闪过自豪,随即又黯淡下来,声音低了下去,“后来落下了风湿病,阴雨天就疼得睡不着。上个月我去看他,他还在床上整理村民的医保材料。”
果园深处,几个年轻人正在学习嫁接技术。刘万才走过去手把手指导,耐心得像教小学生写字。林小华突然想起什么:“刘技术员,您有高级职称吧?全县才8个。”
刘万才正在帮一个姑娘固定嫁接膜,头也不抬地说:“去年刚评上。其实没啥,就是多下了几年地。”他直起腰,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林县长,我有个想法……能不能在示范基地搞个实操培训中心?老乡们学理论总记不住,看到实物就明白了。”
回县城的路上,夕阳将远处的山峦染成金色。林小华的手机响了,是陈洪正发来的短信:“听说你今天去了农业局和西岭镇?动作很快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记得按时吃饭。”
林小华会心一笑,回复道:“您教导有方。下周我想请您一起去趟小店村,看看刘万顺支书。对了,您昨天吃的是什么药?”
车子驶过一片金色的稻田,沉甸甸的稻穗低垂着头,像在向大地致敬。林小华想起陈洪正粗糙的双手,刘万才朴实的笑容,还有素未谋面的刘万顺跳入洪水的身影。这些人,这些默默耕耘的背影,才是西城县真正的脊梁。
他踩下油门,向着下一站驶去。乡村振兴的路还很长,但有这些人在,希望就在。远处,一轮满月正悄悄爬上东山,洒下清冷的光辉。
喜欢。
我们曾经翻过那座山(连载四百五十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