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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画皮之浮生若梦(33)之浮生一梦,桃花共蛊[1/2页]

画皮女 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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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露沾湿了青石地砖,晕开一片深褐的凉。
     王英立在李静的院门外,玄色披风被晚风掀起边角,露出里面银线绣的暗纹——那是当年李静亲手为他缝补时添的花样。他抬手想叩门,指节悬在朱漆木门上却迟迟未落,喉间滚出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静儿,我有话同你说。”
     院内寂静无声,只有廊下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又细又长,像根挣不断的牵挂。
     芙渠端着刚沏好的热茶进来时,正见李静坐在窗边,望着窗外那道执拗的身影出神。“公主,王将军都站了快一个时辰了,夜里风凉,要不……”
     “不必。”李静打断她,声音轻得像飘在半空的柳絮,指尖却无意识地攥紧了袖口。那袖口绣着并蒂莲,是她曾以为能与王英共赴的未来。“熄灯吧。”
     芙渠愣了愣,终究还是依言吹灭了窗台上的烛火。
     院外的王英见窗内光亮骤灭,肩头几不可察地垮了一下。他早该想到的,自从那日他坦言心事后,静儿便再不肯见他。可脚像生了根,明知里头人不会再看一眼,却还是挪不动半步。
     身后忽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带着点熟悉的冷香。王英没回头,也知道是谁。
     小唯就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看着这个让她舍了千年修为、也让另一个女子痛彻心扉的男人。夜风吹起她的长发,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有对他执着的怨,有对李静的愧,更有一丝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想将他从这两难境地中拉出来的冲动。
     她张了张嘴,想问“值得吗”,却终究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风里。
     林间雾气弥漫,带着蚀骨的寒意,竟比寒冰地狱的边缘还要凛冽几分。
     白薇薇拢了拢衣袖,眼底掠过一丝疑虑。方才冰蛇急急忙忙寻来,说浮生元神受损,危在旦夕,她心头一紧,竟来不及细想便跟着来了这荒僻林地。可此刻四周静得只剩风穿树叶的呜咽,哪有半分浮生的气息?
     “你主人在哪?”她转身看向身后的冰蛇,声音里已带了警惕。
     冰蛇盘踞在一块湿滑的青石上,蛇瞳里翻涌着冰冷的杀意,哪还有半分方才的焦急模样。“主人?自然是被你这祸水害得元神动荡!”它的声音尖锐如冰锥刮过石面,“若不是你,主人怎会滞留人间,甘愿受那烈火焚身之苦?唯有杀了你,断了他的念想,他才肯回寒冰地狱!”
     话音未落,冰蛇已化作一道青白闪电,毒牙闪着幽光直扑白薇薇面门!那寒气之烈,竟让周遭的草木瞬间覆上一层白霜。
     白薇薇瞳孔骤缩,正欲凝力抵挡,却见眼前光影一闪,一道玄色身影凭空出现。浮生抬手一挥,一股磅礴的寒气便将冰蛇震飞出去,重重撞在树干上,滑落在地。
     “主人!”冰蛇又惊又怒,抬头望着面色铁青的浮生,“您为何护着她?她会毁了您的!”
     “放肆!”浮生的声音比千年寒冰更冷,“本尊的事,何时轮得到你置喙?”
     “属下是为了主人啊!”冰蛇不甘心地嘶吼,“您是寒冰地狱之主,岂能为一介狐妖滞留凡尘?杀了她,您才能解脱!”
     浮生眼中杀意渐浓,指尖已凝聚起冰棱,显然动了真怒。白薇薇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挡在冰蛇身前:“浮生,住手!”
     她转头看向冰蛇,虽知对方杀意针对自己,却还是道:“它虽是鲁莽,却也是真心护你。若你杀了它,日后怕是要后悔。”
     浮生盯着她,眸中翻涌的寒气渐渐平息,却仍带着余怒。他冷哼一声,收回手:“滚回寒冰地狱,没本尊的命令,再敢踏足人间半步,定不饶你!”
     冰蛇望着主人眼中对那狐妖的维护,心灰意冷,最终化作一道青烟,不甘地消散在林间。
     雾气更浓了,白薇薇望着浮生紧绷的侧脸,轻声道:“多谢。”
     浮生却没看她,只背过身,声音冷硬如旧:“别以为本尊是为了你。”话虽如此,方才那瞬间的急切,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两人之间漾开了一圈无人言说的涟漪。
     晨曦透过窗棂,在锦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王英睁开眼时,只觉头痛欲裂,入目是陌生的帐顶,鼻尖萦绕着一缕清冽的冷香。他猛地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竟躺在白薇薇怀中——她的发丝散在他颈间,睡得极浅,被他一动便醒了,眼底还带着未褪的疲惫。
     “你醒了?”白薇薇的声音有些沙哑,下意识想伸手扶他,却被王英下意识避开。
     他皱着眉打量四周,记忆停留在昨日与郑吉争执后饮下的那杯酒,之后的事便一片空白。“我……为何会在此处?”
     白薇薇指尖一颤,垂下眼帘:“昨日你醉了,我便将你带回了这里。”她没说自己是如何看着他挣扎于愧疚与心动,没说他无意识间攥着她衣袖时的脆弱,只轻声道,“前几日的事,是我逾矩了,你若……”
     “军营还有事。”王英打断她,掀开被子起身时动作有些僵硬。他不是不记得她之前的告白,只是那份情意太过沉重,重到让他不敢细想。玄色衣袍穿到一半,他回头看了眼仍坐在床沿的白薇薇,终究只留下一句“告辞”,便大步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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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轴转动的轻响,像根针,刺破了白薇薇强撑的平静。她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指尖掐进掌心——他终究还是想逃。
     两刻钟后,李静的院落里,竹影摇曳。
     白薇薇站在月洞门边,看着那个凭栏而立的身影。李静穿着素色襦裙,比往日清瘦了许多,见她来也不意外,只淡淡转身:“你来了。”
     “公主想好了?”白薇薇走近一步,眼底是压抑的急切。
     李静望着她,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几分决绝:“王英的心不在我这,留着这颗完整的心,也不过是日日煎熬。换给你,或许……对大家都好。”
     白薇薇心口一紧,却还是按捺住翻涌的情绪,引她往内室走:“药我已备好,喝了它,换心时能少些痛楚。”
     青瓷碗里的药汁泛着乌色,散发着微苦的药香。李静接过碗时,指尖微微发抖。她看着碗中自己的倒影,忽然想起那年上元节,王英提着一盏兔子灯站在人群里对她笑,说“静儿想要的,我都会给”。
     那笑意清晰得仿佛就在昨日。
     “我不换了。”她猛地将碗掼在桌上,药汁溅出,在案几上晕开深色的痕迹。李静转身就往外跑,裙裾扫过门槛时险些绊倒——她怕了,怕失去这颗还能为他痛、为他念的心,哪怕这份念想终究是镜花水月。
     “你走不了的。”
     白薇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李静刚冲到院门口,便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重重撞了回去。她跌坐在地,抬头时,正见白薇薇缓步走来,那双总是藏着情绪的狐狸眼,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执着。
     “这是你答应我的。”白薇薇蹲下身,指尖几乎要触到李静的脸颊,“你说过,只要能让他幸福……”
     “可他要的幸福,不是我用半颗心换给你的!”李静猛地挥开她的手,泪水终于决堤,“白薇薇,你真以为换了心,他就能忘了过去吗?你和我,终究有一个要输得彻底!”
     风吹过竹林,簌簌作响,像谁在无声地叹息。白薇薇看着李静通红的眼眶,忽然想起王英方才离去时决绝的背影——原来这场纠葛里,从来没有赢家。
     阿莲把钱袋倒过来抖了抖,一枚碎银子“当啷”落在桌上,滚了两圈停在砚台边。她柳眉一竖,转头瞪向正趴在案几上摆弄罗盘的庞朗:“说!剩下的银子呢?昨日从账房支的月钱,少说也有五十两,难不成你又去赌坊输光了?”
     庞朗手一抖,罗盘的指针“嗡”地转了个圈,差点摔在地上。他连忙扶住,嘿嘿笑着回头:“哪能啊,我庞朗可是正经捉妖师,赌坊那地方早不去了。”
     “那银子呢?”阿莲叉着腰逼近一步,发间银饰随着动作轻响,眼神里满是“你最好说实话”的警告。
     庞朗挠了挠头,声音低了半截:“前几日见彩雀姑娘……她那把桃木剑旧得快断了,我想着她总帮咱们打探消息,就……就给她添了把新的,还请了位铸剑师傅开了光。”
     阿莲愣了愣,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答案。她撇撇嘴正要发作,目光却扫过自己腕间——那是串成色普通的红玛瑙手链,珠子上还带着点不明显的瑕疵,是前几日庞朗塞给她的,说是“逛街顺手买的”。
     “那这破链子呢?”她没好气地撸起袖子,想把链子扯下来扔给他,“估摸着也就值几个铜板吧?”
     “别别别!”庞朗急得跳起来,连忙拦住,“这可不是普通链子!”他指着手链上那颗最大的玛瑙,“看见没?这珠子里裹着点镇魂砂,是我托彩雀姑娘去城郊的镇魂寺求的,光香火钱就花了二十两,加上手工费,整整一百两呢!”
     阿莲的手停在半空,扯也不是放也不是。她低头看着那串红玛瑙,阳光透过窗纸照在珠子上,竟真的隐隐透出一点极淡的金光。原来他嘴上说着“顺手”,却偷偷记着她上次捉妖时被邪祟迷了心神的事。
     “谁……谁稀罕你的破砂子。”她别扭地别过脸,把链子重新戴好,指尖却不自觉地摩挲着那颗珠子,“下次花钱……记得跟我说一声。”
     庞朗见她没再生气,松了口气,又低头摆弄起罗盘,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闹哄哄的,却奇异地透着点说不出的暖和。
     旷野风疾,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往人脸上扑。
     王英刚走出军营不远,后颈便骤然袭来一股劲风。他下意识侧身,却还是慢了半分——郑吉的拳头带着破空之声,结结实实砸在他左脸上。
     “唔!”王英踉跄着后退两步,唇角立刻渗出血丝。他抬眼看向眼前双目赤红的男人,沉声道:“郑吉,你疯了?”
     “我疯了?”郑吉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领,眼底是焚尽一切的怒意,“王英,你看看你对静儿做了什么!她为了你茶饭不思,整夜对着你的旧物发呆,你倒好,转身就跟那个狐妖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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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狐妖。”王英挣开他的手,抹去唇角血迹,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我与白薇薇之间,并非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郑吉冷笑,一拳砸在旁边的老槐树上,树皮应声裂开,“你忘了当年是谁在你重伤时,求遍名医为你续命?是谁放弃公主尊荣,只想陪你守在这苦寒军营?王英,你配不上她的情深!”
     王英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只剩一片清明:“我从未忘过静儿的恩情,但爱与恩,终究不同。”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我爱的是白薇薇。”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插进郑吉心口。他猛地松开手,后退半步,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好,好一个爱与恩不同。”郑吉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既然你给不了她幸福,那我来给!”他挺直脊背,语气斩钉截铁,“我会向陛下请旨,求娶静儿。往后,她的喜怒哀乐,再与你王英无关!”
     王英浑身一震,像是被这句话钉在原地。他望着郑吉决绝的背影,又想起白薇薇昨夜眼中的期盼,想起李静熄灯时那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疼。
     风更大了,卷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一边是亏欠多年的恩情,一边是刻骨铭心的爱恋,而郑吉的话,像一道无形的墙,将他逼到了两难的绝境。
     王英的身影消失在密林尽头时,郑吉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他猛地咳出一口黑血,那血滴落在草叶上,竟滋滋冒起白烟,将叶片蚀出一个个小洞。
     “呵……终究还是……撑不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布满黑气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可那股要撕碎理智的欲望却像藤蔓般疯长。脑海里反复回荡着李静的笑靥,那笑容越是清晰,魔瘴的嘶吼便越是刺耳——它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嘲笑他连守护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
     突然,一道清冷的女声穿透林间:“魔由心生,你若自己先乱了阵脚,谁也救不了你。”
     郑吉猛地抬头,见浮生不知何时立在对面的树杈上,玄色衣袍在夜风中翻飞,周身寒气几乎要将空气冻结。他瞳孔一缩:“是你?”
     “本尊路过。”浮生语气平淡,目光却落在他脸上那扭曲的妖印上,“你体内的不是普通魔瘴,是上古遗留的‘怨煞,专噬情深之人的执念。”
     郑吉浑身一震。情深之人?是了,他对李静的执念,早已深到连自己都无法控制。
     “救不了就滚。”他咬着牙别过脸,不愿让旁人看见自己的狼狈。
     浮生却没走,反而从树杈上跃下,指尖凝起一缕冰蓝色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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