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丧家之犬一样被赶了回来。
34;母后,34;少年天子的声音绷得像弓弦,34;张克擅杀朝廷命官,内阁就这般视若无睹?34;
茶盖轻叩盏沿的脆响在殿内格外清晰。
太后抬眸:34;你一开始派陆兵去燕山时,可曾经过兵部勘合?34;
曹祯喉结动了动。
34;那十个39;县令39;,34;太后指尖划过案上吏部奏折,34;走的可是正常铨选?34;
少年天子脖颈泛起赤红。
34;至于这道捉拿中旨——34;
太后突然将黄绢掷于案上,未盖内阁印信的空白处刺目异常,34;你当内阁的人都是瞎子吗?34;
34;朕是皇帝!34;
曹祯猛地捶向鎏金柱,震得梁间悬着的香球一阵晃动,34;难道事事都要看阁臣脸色?!34;
34;那你现在来哀家的慈宁宫作甚?34;太后声音陡然转冷。
林忠的冷汗正顺着刺字滑落,在金砖上洇出深色痕迹。
他恨不能当场聋掉瞎掉——这是他能听的?
“祯儿,你派他去燕山,是为何?”
曹祯一滞,随即咬牙道:“朕……朕只是想捉拿叛逆,陆兵来信,张克拥兵自重,朝廷总不能放任……”
“那为何你做的这一切都是绕开内阁?”太后打断他。
曹祯脸色一僵。
他根本没想和内阁商量,直接以“钦差”名义派了人。
因为他知道,若问诸葛明,左相必定会以“此时应全力面对东狄,不宜激化边将矛盾”为由拦下;
若问右相司马嵩,他那位姥爷只会笑眯眯地说“陛下圣明”,然后转头就把这事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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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他原以为自己亲政了,总该能做主点头了。
可现实是——他连一个六部郎中(正五品)的任命都发不下去。
34;你以为破格提拔是皇恩浩荡?34;
太后突然拿起本奏折,34;看看你钦点的翰林侍读递的辞呈——才疏学浅,不堪重任?34;
她冷笑,34;他们比你明白,没熬够资历的新帝幸进之臣,在官场活不过三年。34;
曹祯沉默。
“你以为自己的擅作主张,绕开内阁做的‘天衣无缝……”
太后冷笑,“不过是那群老狐狸等着看你的笑话呢!”
曹祯浑身发抖:“那他们为何不直谏?!”
“直谏?”
太后像看傻子般盯着儿子,“告诉你别动张克,你会听吗?你只会觉得内阁懦弱,觉得是母后在干政!”
“官场有官场的规矩。”
太后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进士入翰林,熬资历,庶吉士、编修、侍读都是这样一年年熬过来的,不是因为你一道圣旨就能打破的。”
“可朕是皇帝!”曹祯终于忍不住低吼出来。
太后看着他,忽然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皇帝?”
她轻声道,“祯儿,你父皇在位十年,有匡扶社稷北伐之功绩,尚且要跟内阁扯皮,跟六部妥协,跟地方总督交易……你以为光凭‘皇帝二字,就能让天下人俯首听命?”
她指尖点了点林忠脸上的刺青,34;你现在,连个七品御史都护不住。34;
曹祯胸口剧烈起伏,却无言以对。
——小皇帝,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曹祯站在殿中,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的“亲政”,不过是从太后的帘子后面,走进了文官的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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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皇帝亲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