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锈迹斑斑的铁门外,夕阳的余晖将影子拉得很长。
安卿鱼蜷缩在冰凉的长石凳上,小小的身体几乎要被空旷的寂静吞噬。他盯着不远处那个被称为冷清的男人。
冷清背对着他,身姿挺拔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
正低声对着手机说着什么。晚风吹拂着他微长的发梢,将那低沉的话语搅得更碎,断断续续飘进安卿鱼的耳朵里。
可是呢?安卿鱼困惑地拧着眉头。
冷清说了什么?他一个没听到
然后,一切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仅仅过了一夜,整个世界似乎都颠倒了。第二天深夜,新闻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城市上空炸开——南街孤儿院没了。
不是演习,
不是事故,
是彻底的湮灭。
冲天而起的烈焰如同贪婪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将那座承载了太多麻木与痛苦的陈旧建筑彻底吞噬。
火光照亮了半边夜空,连同里面的一切生灵——那个惯于克扣用度、身躯臃肿的院长,十多个沉默寡言或顽劣不堪的孤儿,还有几个日日操劳、面容模糊的护工——全部化作了焦黑的灰烬与扭曲的残骸。
火势之凶猛,破坏之彻底,让偌大的孤儿院仿佛被无形巨手直接从地图上抹去,只留下遍地狼藉的瓦砾与刺鼻的焦糊味。
现场干净得令人心寒,没有指纹,没有足迹,没有引发火灾的任何常规线索,仿佛这场灾难是从虚无中凭空诞生。
当这则带着巨大黑色标题和触目惊心现场照片的新闻,
闪烁在宽大电视屏幕上的时候,安卿鱼正身处一栋全然陌生的宅邸之中。这里空旷、冰冷,弥漫着旧木头和灰尘的气息。
他才刚刚十岁,身形瘦小得像个七八岁的孩子,长期营养不良让他的脸颊深深凹陷,身高堪堪过了一米二的门槛。
屏幕上跳跃的火光和废墟的影像,像冰冷的针狠狠刺入他的眼底。
他僵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小小的拳头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骨爬升。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喉结在细瘦的脖子上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一种源自孩童本能的、模糊却尖锐的恐惧攫住了他。
孤儿院没了…那场大火…
那通他听不懂的电话…
冷清那看似平静的背影…无数的碎片在他脑中疯狂旋转、碰撞,最终指向一个让他浑身发冷却又不敢深想的念头:孤儿院的消失,与那个把他带离那里的男人,冷清,有着某种可怕的联系。
“咔哒。”轻微的响声打破了死寂。
卧室厚重的木门向内滑开。
冷清走了进来。
他身上已然换上了一件式样古朴的灰袍,布料看起来有些陈旧,却异常平整服帖,宽大的袖口和交叠的衣襟透着一股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疏离感。他的手上,还捧着另一件叠放整齐的同款小号灰袍。
安卿鱼猛地回神,目光从惊骇的电视屏幕转向门口的身影,瞳孔因为震惊和尚未褪去的恐惧微微放大。
他呆愣地看着冷清,下意识地,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和寻求依靠的本能,低声唤道:“爸…爸爸……”声音细弱蚊蝇。
冷清的目光淡淡扫过他,
那眼神平静无波,既没有应承这称呼的温情,也
第46章 害怕[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