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倒悬的冰川，穿鲸骨裙的贵妇们如同困在琥珀里的飞虫。
抹布突然碰到凸起的金属物。一块松动的木板下，藏着生锈的怀表与泛黄日记。空用指甲撬开表盖，表盘背面刻着小小的鸢尾花——圣罗兰学院的校徽，荧的毕业纪念品同款。当他翻开日记第一页，干涸的血迹突然剥落，露出用红墨水写就的警告：
34;不要相信夜莺的歌声34;
楼下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空慌忙将物品塞回原处，却听见木地板传来规律的震动。三长两短——是莱纳德管家的藤杖敲击声。他刚抓起抹布，活板门突然被掀开，一双戴着白手套的手将餐盘放在梯子顶端。
34;哑巴有哑巴的好处。34;老女仆的声音从下方飘上来，34;伯爵大人今晚要见你。34;
银质餐盘里放着两人份的晚餐：淋了蓝莓酱的鹅肝，用玫瑰造型的酥皮包裹的肉馅，还有两枚沾着糖霜的马卡龙。空捏起粉色马卡龙时，糖壳碎裂的声音让他想起今早荧翻窗逃跑时踩断的树枝。
他掰开玫瑰酥皮的瞬间僵住了。内馅是还在渗血的禽类心脏，蓝莓酱里沉着半片指甲。窗外惊飞的乌鸦撞上天窗，阴影掠过时他看清餐刀柄上刻着的字：
34;我们看见同样的星空34;
阁楼突然暗了下来。空转身时碰翻餐盘，银器坠地的声响中，他看见天窗外浮现一张模糊的脸。金色瞳孔在暮色中燃烧，黑色长发像活物般缠绕着窗框。当他想靠近查看时，那幻影已经融化在渐浓的夜色里。
晚钟敲响第七下时，钥匙孔传来转动声。空迅速将可疑食物扫进地板缝隙，用抹布盖住血迹。门开的瞬间，他正跪坐着擦拭根本不存在的污渍，围裙缎带在背后绷成紧张的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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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抬头。34;
这次不是莱纳德。出现在门口的男人穿着午夜蓝的军装，银穗肩章下悬着造型古怪的面具。空保持低头的姿势，视线里只有对方长靴上反光的银马刺——直到冰凉的手指钳住他下巴。
34;圣罗兰学院教过你直视贵族的礼仪吗？34;
疼痛从颌骨炸开，空被迫仰起脸。男人袖口散发着他从未闻过的气息，像是雪松浸泡在铁锈里。当视线相对时，空发现对方的虹膜呈现出异常的金色，瞳孔却是野兽般的竖线。
34;真有趣。34;拇指重重碾过他下唇，34;不会说话的鸟儿，反而唱得最动听。34;
男人松开手时，空尝到唇上的血腥味。一枚金鸢尾胸针被别在他领口，针尖故意划过锁骨。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军装男子退入阴影的速度快得不似人类。莱纳德管家举着烛台出现时，空正盯着地板上逐渐消失的脚印——那些水渍蒸发的速度，快得像是从未存在过。
34;算你走运。34;藤杖挑起他胸前的鸢尾花，34;从今晚开始，你负责打扫钟楼藏书室。34;
空被推搡着走向螺旋楼梯时，最后回望了一眼阁楼。月光正透过天窗照在那块松动的地板上，怀表金属边缘泛着幽幽蓝光。他摸到口袋里多出的硬物——有人趁乱塞给他一把缠着黑发的黄铜钥匙。
转角处的铠甲突然吱呀作响。空抱紧装清洁工具的锡桶，听见盔甲缝隙里漏出气音般的警告：
34;快逃。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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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小女仆与小王子（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