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我立定了脚,想去背包中取水,不经意间却发现插在背包侧面的一瓶饮料已经被冻成冰壶了,充满糖水和盐分的饮料在不到二十分钟之内就被这阵大风吹成了一坨冰疙瘩。这不仅让我手心发凉更让我心中没底了,我全身到底能有多少热血可供这阵大风冷冻的啊。我现在不用倒吸一口凉气了,我可以张开嘴大口大口地无限量地吸凉气,每一口都是直冲肺管子的冷风。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了冷静,发现继续冷下去我的大脑就要罢工了,它似乎已经开始拒绝思考问题了,只是一个劲地向我的双腿下达着追随身前队友继续向前向上移动的命令。我感觉我在麻木之中又爬了十几分钟,真的是麻木了,我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开始僵硬麻木了。麻木了之后我似乎对冷的感觉就不再那么敏感了,甚至隐隐觉出了发热。一开始是四肢,而后竟向躯干转移,最后是心口和胃部,感觉那里有阵阵冷热交汇的冲突正在上演着。我的双手忽地有些发痒,从指尖蔓延向了手心。这阵痒来得蹊跷,但并不陌生,我似乎记得它以前曾经找上过我,只不过我现在的大脑实在是回忆不起我们上次相遇时发生了什么。脚也快麻木了,虽然它们还在机械地走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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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手台中传来了声音:“加油,大家加快速度啊,再有几分钟太阳就要出来啦,走得慢的人恐怕就看不见日出的那一刻啦!”
太阳,这两个字明显地刺激到了我,我抬起头向前上方的山顶望去,灰蒙蒙的一片,黎明前的黑暗嘛,除了天边还挂着的圆形的月亮,头上头灯的光亮以及身前队友的轮廓,其它的事物我现在是什么都看不真切。一个个向山上努力前行的黑影就是我现在对爬山登顶队友的总体印象。没有人说话,说了估计也听不清,因为耳中全是风声。我猜有些体力好的队员已经爬上峰顶了,所以能在手台中说出这种话。但我现在的大脑似乎有些迟钝了,对于能不能赶在太阳升起之前上到山顶似乎已经不那么关心了,甚至都已经不再关心这阵摧残了我将近半个小时的寒冷大风了。我脑子里现在只在思考一件事,一件让我本不用细想但现在又不得不想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爬上山顶去看日出呢?
太阳很重要,对于我们所有人都很重要,对于地球更是极为重要。但是有些时候,它对于我们每个人而言又不是那么重要。一个人一天没见到太阳很平常,一周没见到太阳也病不了,一年没见到太阳最多是有些骨质疏松,十年……嗯,我认为应该也死不了。日出这件事有意思就有意思在它天天都在发生,发生在很多地方,有很多人会看到日出,但同时也有更多的人没有看到当天的日出。可日出照样会发生,谁看谁不看它都会发生,而且当太阳出来之后它就会照耀大地以及大地上的一切,包括我们每一个人。所以无论我喜不喜欢,日出总会发生,我看与不看它都会发生。那我为什么还要爬上山顶去看日出呢?尤其是顶着这么大这么冷的风去山顶上看日出呢?荒唐,无比的荒唐!我觉得我在这一刻领悟到了什么,是的,性与命对于我而言都很重要。我下车时想上山去看日出所以我就开始爬山,我现在似乎不再那么想看日出了,甚至都不太想看太阳了,那我就应该停止向山上去的行动,我应该立刻转身下山去。
我发现一百八十度转身之后的我异常地轻松,不仅是下坡比上坡要轻松,关键是一旦当我放下了心中的某种执念,某种坚持,某种不应持有的病态心理之后,我的心真正的得到了解脱。用乘兴而来败兴而回或铩羽而归来形容我,我认为是不太妥贴的,因为它没有体现出我内心的变化,更没有展现出我之前的觉悟。
我认为失败是不可避免的,对于所有人而言失败都必将到来,问题的关键不是如何面对失败,而是如何形容和描述失败。现在少数队员已经登顶了,大多数队员正在努力地向前走着,只有我一个人转身下山,这无论如何也太过另类了一些。我觉得我必须为自己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否则旁人会怎么看待我呢?我行我素是一种难得的品质,但却容易引人反感,用什么借口来搪塞他人的疑问和诘难呢?我被这个问题困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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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