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地牢,阴冷潮湿的寒玉床上,血迹蜿蜒成诡异的图案,像一幅被泼洒过的抽象画。
李承乾赤裸的胸膛上,一道骇人的焦痕触目惊心,皮肉外翻,边缘碳化,活像被高压电击中,又像是被烈焰狠狠舔舐过。
那团诡异的蓝色火焰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一缕缕青烟,仿佛不甘的亡魂,挣扎着从伤口中飘逸而出,却在触碰到布满雷纹的锁链时,瞬间化为虚无,消失得无影无踪。
孙思邈跪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仿佛一条搁浅的鱼。
他的七窍都在向外渗着血,像一个被玩坏了的水龙头,鲜血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他手中那几根珍贵的断魂针,此刻已经熔化了大半,变成了几根扭曲的废铁。
他颤抖着用布满血污的手,去探李承乾的鼻息。
极微弱,若有若无,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但奇异的是,这微弱的呼吸,却又带着某种诡异的节奏——与其说是心跳,不如说更像某种神秘符文的呼吸,充满了异样的韵律。
他强撑着身体,想要从药箱里取出银针,施展续命之术。
可就在这时,李承乾的指尖突然抽搐了一下,在身下的血泊中,艰难地划出了半个歪歪扭扭的“乾”字,笔画颤抖,仿佛风烛残年老人的手在不受控制的抖动。
然后,就如同耗尽了所有力气一般,停住了。
孙思邈心头猛地一震,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
这不是系统的力量!
这也不是什么狗屁火符记忆!
这是……那是殿下幼时学写字时,皇后娘娘握着他的小手,一笔一划描红的模样!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咬破自己的手指,蘸着鲜血,在李承乾的额前,一笔一划地写下一个端正的“承”字,然后,用如同哄孩子般的温柔语气,轻声问道:“殿下,还记得……这是谁的名字吗?”
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片刻之后,李承乾的喉咙里,终于艰难地滚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呜咽,像婴儿初啼,又像是受伤野兽的哀鸣。
药园灯坛,曾经燃烧着诡异火焰的伪灯,此刻已经彻底熄灭,只剩下几具被烧成焦炭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武媚娘跌坐在第九层石阶上,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一尊被遗弃的瓷娃娃。
她的左臂,皮肉已经完全褪去,露出了森森的白骨,在幽暗的地牢里,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那盏曾经被她视为至宝的铜灯模具,此刻也已经熔成了一坨黑色的渣滓,内里的人骨,更是被烧得焦黑如炭条,仿佛一碰就会碎裂。
一个心腹女子战战兢兢地匍匐上前,声音颤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娘娘……还……还登坛吗?”
武媚娘没有回答,只是用完好的右手,狠狠地抠进左肩腐烂的血肉之中,然后,用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猛地一撕!
“嘶啦.....”
半截异化的臂骨,就这样被她硬生生地扯了下来,然后,被她毫不犹豫地掷入了残余的火焰之中。
火焰猛地一跳,仿佛被投入了燃料,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在摇曳的火光中,竟然映出了李承乾在地牢中,亲手掏心的血腥画面!
她忽然笑了,笑声嘶哑而疯狂,像一只受伤的野猫在绝望地嚎叫:“他烧自己,我剜自己……原来,我们都不是人了……”
她缓缓地拾起一块锋利的碎铜片,照着自己那张青灰色的脸庞。
脸上的青灰之色虽然已经褪去,但她的眼神,却比从前更加明亮,也更加疯狂。
“只要……还能痛,我就还在!”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和决绝。
“传令下去——‘明灯娘娘遭奸人暗算,身负重伤,却仍旧不弃苍生,三日后,开启‘血粥济民大典!”
终南山军械库,巨大的铜盘引信依旧在嗡嗡作响,指针疯狂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爆炸。
王玄策紧紧地盯着铜盘上的指针,三个目标——司天监地穴、鸿胪寺暗井、药园地室——都已经进入了引爆的最后倒计时。
他握刀的手,青筋暴起,手背上的血管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在皮肤下蠕动着。
可是,他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库外的雪地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驾!驾!驾!”
一骑快马,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了漫天风雪,飞驰而来。
薛仁贵浑身浴血,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冲进了军械库。
他手中的青铜铃铛,已经彻底碎裂,里面的引信线,也断成了无数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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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灯灭那夜,人醒了没?[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