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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凛冽地呼啸着,如同一头愤怒的野兽,卷起了满地枯黄的落叶与残败的花瓣。这些细碎的残片在空中疯狂地舞动,仿佛是这片荒芜之地的哀怨在肆意宣泄。
     荒村在霜夜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孤寂凄凉,往昔的生机与热闹早已被时光无情地吞噬,只剩下破败的屋舍和杂草丛生的荒径。
     在这荒村的空旷场地上,两百盏灵灯整齐有序地排列着,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念”字。每一盏灯的微弱光芒都在寒风中瑟瑟颤抖,宛如一双双饱含思念与哀伤的眼睛,默默地凝视着这片曾经充满欢笑的家园。
     这些灯盏的造型虽质朴无华,却饱含着无尽的深情厚谊。它们皆是村民们自发寻来的旧瓷碗,碗中盛着的,是掺了灯油的往昔信笺碎片。那些信笺上,写满了对逝去亲人的眷恋与不舍,对往昔岁月的怀念与追忆。
     在灯阵的最前方,伫立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便是村中的长者林伯。
     他手中稳稳地捧着第一盏灯,灯上的字迹墨迹未干,清晰地写着“阿月”二字。阿月,那个曾经活泼可爱、善良纯真的姑娘,却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香消玉殒。
     林伯那浑浊的双眼,映照着跳动的火苗,他的声音低沉而悲怆,在这寂静的霜夜中,盖过了周围的瑟瑟风声:“霜非罚,乃归途;灯非祭,乃牵念。”
     他念诵的并非传统的经文,而是他连夜写就的《安魂赋》。这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倾注了他对这两百亡灵的深切慰藉,是他对这片土地的无限眷恋与深情。
     苏瑶身着一袭素白长裙,静静地站立在灯阵中央那堆冰冷的柴垛前。
     她看着林伯将阿月的灵灯轻轻放下,看着周围的村民们将一盏盏灯依次摆好。那两百点光亮汇聚而成的力量,仿佛驱散了她心中最后一丝阴霾。
     她从袖中取出一盏精致的琉璃灯,灯中没有信笺碎片,只有一滴从她指尖缓缓逼出的血珠,混在灯油里,凝成一点鲜艳的殷红。
     这是她的心灯,承载着她对这片土地、对逝去亲人的无尽思念与深情。
     她俯身,将心灯小心翼翼地放入柴垛正中。
     就在心灯落下的瞬间,林伯提高了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魂归来兮,共赴此约!”
     话音未落,中央的柴垛轰然自燃,幽蓝色的火焰冲天而起,瞬间将整片荒村照得如同白昼。
     诡异的是,那两百盏灵灯的微弱火苗,非但没有被狂暴的气浪吹熄,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感召,一齐脱离灯芯,升腾而起,汇入那道冲天的火柱之中。
     火光不再是单纯的幽蓝,而是夹杂着两百点金黄的光晕,旋转着,咆哮着,化作一道粗壮的光柱,笔直地刺向苍穹。
     “显灵了!祖先显灵了!”不知是谁突然高喊了这么一句,声音划破了原本压抑的氛围,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厚重的乌云。
     紧接着,这声呼喊就像点燃了导火索一般,跪在地上的村民们瞬间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声。他们的哭声中包含着无尽的悲伤、痛苦和绝望,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在这片土地上肆意奔腾。
     这些村民们纷纷朝着那道神秘的光柱叩首,额头狠狠地撞击在混着霜与泪的泥土里。每一次撞击都像是在诉说着他们心中的悲愤与冤屈,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哀伤都通过这种方式彻底释放出来。
     而在火光之外,县令陈大人双手捧着一卷刚刚誊写好的碑文初稿,纸张还带着些许余温。然而,他的手却不停地颤抖着,几乎快要拿不稳这卷珍贵的碑文了。
     《荒村殉难录》,五个大字触目惊心。
     他逐字核对着碑文上的名字,目光落在首位的两个字上——阿月。
     “陈大人,”一名年轻的书吏凑过来,声音里带着敬畏与不安,“这……这阿月的名字,真要刻在头一个?”
     陈大人没有回头,眼睛依旧死死盯着碑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
     他用力点头,声音沙哑却坚定:“阿月,本案最初的受害者,也是遭受苦难最深的人。她若不能居首,这碑,不立也罢。”他深吸一口气,转向那群战战兢兢的石匠,一字一顿地说道:“从今往后,他们,还有你们,都不是可以随意遗忘的无名之辈,而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
     说完,他从书吏手中夺过锤子和钢凿,走到一块巨大的青石碑前。
     石碑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冰冷的光。
     陈大人深吸一口气,将钢凿对准碑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敲下了第一锤。
     34;铛!34; 这声清脆的响声如同惊雷一般,在喧嚣的火场中显得格外突兀和清晰。伴随着这声巨响,火光猛地跳动起来,像是被惊扰的野兽,映照着碑石上渐渐成型的字迹。
     那是两百个名字,从阿月开始,一笔一划,清晰可见,没有一个字被遗漏。这些名字在火光的映照下,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舞动着、跳跃着,诉说着那些曾经的故事和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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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火葬旧名,灯立新魂[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