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极目远眺,群山之间是一道条条曲折的沟壑,仿佛天地之间正谱写一首尚未奏完的交响乐。
我默默在地图上记下这座无名白塔,它应当属于《》的某一段间奏——低调却必不可少。
夜幕降临,我拜访了新萨迦寺——一座近年来重建的现代化寺庙。
新寺比老寺明亮许多,有电灯、有电视,甚至还有宽带网络。我走入藏书楼,发现这里已经开始数字化藏经的项目。数位青年僧侣正坐在电脑前,一页页扫描古籍。
寺管会负责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僧人,戴着眼镜,名叫仁青。他告诉我,他们希望通过数字手段把萨迦文化传播到全世界。
“你看,我们这儿和北京、拉萨没什么不一样。”他说着,打开一部纪录片给我看,是关于萨迦老僧如何口述佛经的记录。
我惊叹于这种跨越古今的传承模式——它不再只是依靠口耳相传,而是用科技为千年文明注入新的活力。
“你写的是《》?”仁青问我。
“是的。”
他笑了:“那你也在谱写一种经卷,一种地球的经卷。”
我点头。
也许,书写本身也是一种修行。
我在萨迦的最后一晚,住在一家靠近旧寺的小石屋客栈。夜里风雪大作,屋外的风像狼在咆哮,而屋内则温暖如春。
我点上一盏酥油灯,独自坐在木榻边翻看旅途中记录下的笔记。
“我为什么总要走?”我在纸上写下这个问题。
随后,又写下:“不是逃避,而是寻找。”
我回忆起嘉措说的那句话——“人在走路,心也要走路。”这句话在夜里变得分外清晰。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不是单纯在记录风景或人文,而是在用这些注解我自己的灵魂地图。
我打开窗户,看见屋檐上凝结的冰晶正一颗颗滴落,那声音微弱,却像是高原夜色中最细致的语言。
风雪未停,我裹紧藏袍,走出屋外,在石屋后方的小径上漫步。夜色之下,一名背影佝偻的僧人正在用铜钵接雪水,准备第二天的早课供茶。我向他轻轻点头,他只微笑,双手合十,仿佛我们之间不需要言语。
我突然想起白塔上那些名字,那些走过古道、住进石屋的人,他们也曾看着这一片雪夜,思考着自己的去处与归来。
离开萨迦的那天,雪下得不大,却绵密。路上的牦牛拖着沉重的步伐,像是从石刻中走出的沉默生灵。
我知道,前方就是日喀则——这座西藏第二大城市,是历史与现代交汇的高原都会。
而我心中,早已响起下一章的旋律。
在我记录本的最后一行,我写下:
“萨迦是一种深埋地底的回声,等待被发现、被听见。每一个背经的孩子、每一位抄经的僧人,都是这段古老音律的传唱者。而我,只是一个聆听者。”
喜欢。
第395章 萨迦县:尘土经卷,铁色古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