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一位边防士兵走近我,他的枪斜背在肩上,帽檐下的脸被风晒得黝黑。
他递给我一壶水,问:“你是写书的人?”
我笑着问他为何这样猜。
“你眼里在动。”他说,“像我小时候村里那个拿芦笛的老人。他看着风,也能唱出故事。”
他顿了顿:“我们每天盯着的不是边界,是时间。怕它一久,就没人记得我们还在这里。”
他转身回岗楼,我久久未语。
我写道:“沉思山口不是疆界,而是时代斑驳的镜面。在这里,风沙不是敌人,而是记忆的纱幕。”
夜幕降临,我住进一间位于巷尾的小客栈,客栈主人叫法鲁克,一个皮肤白净、眼神干净的年轻人。
他为我端来热腾腾的羊奶和馕,说:“今晚会断电,客人要点油灯。”
说罢,他从柜中取出一盏古老的铜灯,递给我。我接过,像是接过一段等待讲述的夜晚。
夜色中,铜灯闪烁着微光。我在屋角发现几张泛黄照片,其中一张,是法鲁克幼时坐在沙丘上的样子,身后是一辆拉满货物的驴车。
“那是我爷爷带我去港口送货的照片。”他突然走进来说,“他总说,这个镇子注定不会有声响,因为它生在风暴的喉咙里。”
我轻轻在笔记本写道:“图尔伯德,你不是被世界遗忘,而是用沉默隐藏着你的深刻。每一次黑夜的降临,都是你在低声祷告。”
那夜,我们一同上了屋顶。
风吹得星辰都在抖动,整个天空像被沙砾细细摩挲。
法鲁克望着夜空说:“你写过这片沙漠吗?”
“现在正写着。”我说。
他轻轻叹息,说:“我爷爷带着我们走到海边,再走回来。那些年,他说最难走的,不是山路,而是回头路。”
我看着他,问:“你呢?”
他顿了顿,“我想去大城市。但每次离开,又忍不住回头看这个小镇。这里太静了,静得像家,也像困境。”
我写道:“图尔伯德不只是地图上的点,而是心灵上的岔路口。它是年轻人与命运角力时,最深的低语。”
清晨,天边泛起一丝微光,我背起行囊,走向图尔伯德西门。
街道上还未醒来,空气中仍带着昨夜的余温。我刚要离开,耳边却响起一阵微弱的笛声。
回头望去,是昨日下午那个老者的小孙子,站在屋顶吹着芦笛,那旋律像沙粒间流动的泉水,悠远又清澈。
我回头望了城市一眼,像是在凝视一个无声的朋友。
我写下:“图尔伯德,你是沙城边境上的心音,是那些不被时代吼叫覆盖的耳语,是我今生不愿遗忘的低语。”
前方,是扎兰季,是风沙更烈的方向,是我此刻愿意踏入未知的理由。
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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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巴基斯坦,图尔伯德:国境线上,风沙低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