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生死契约[2/2页]

r/>　　　　 张文全、王小桂，
　　　　 死刑，立即执行！34;
　　　　 扳机扣动的瞬间，
　　　　 他突然抬高枪口，两颗子弹划破夜空，
　　　　 震落几片带着露水的榕树叶。
　　　　 树叶飘落在张文全面前，
　　　　 他睁开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34;你们刚才已经死过一回了。34;
　　　　 古之月扔掉手枪，声音软下来，
　　　　 34;现在，你们活过来了。
　　　　 活过来，就得听我的 ——
　　　　 明天天亮，全连分成三个小组，
　　　　 徐排长带一排找野果，
　　　　 赵大虎带二排抓鱼，
　　　　 老周跟我找可食用的植物。
　　　　 雨林里有的是吃的，
　　　　 只要咱不慌不乱，
　　　　 就能走出去！34;
　　　　 徐天亮立刻上前，
　　　　 掏出匕首割断绑绳：
　　　　 34;听见没？
　　　　 连长给你们活路了！
　　　　 再敢乱跑，老子先打断你们的腿！34;
　　　　 他踹了张文全屁股一脚，
　　　　 却在转身时偷偷塞给王小桂半块压缩饼干 ——
　　　　 那是他自己藏了三天的口粮。
　　　　 黎明的微光透过雨林缝隙洒在榕树上，
　　　　 古之月看见老周正蹲在炊事棚前，
　　　　 用竹筒接昨夜的雨水。
　　　　 溪水声越来越清晰，
　　　　 不知何处传来野鸡的啼叫。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绷带，
　　　　 那是最后半卷磺胺粉了，
　　　　 上次在英国营地，
　　　　 围攻鬼子时的五个重伤员，
　　　　 还躺在临时搭建的竹棚里，
　　　　 伤口已经开始化脓。
　　　　 34;连长，药用完了。34;
　　　　 老周突然站起来，四川话带着哽咽，
　　　　 34;王大个子的腿伤...
　　　　 怕是撑不了三天了。34;
　　　　 古之月点点头，
　　　　 望着远处蒸腾的晨雾，
　　　　 心里像压着块浸透的麻袋。
　　　　 粮食可以找，可药品 ——
　　　　 在这鬼子封锁的雨林里，
　　　　 上哪儿去找救命的磺胺粉？
　　　　 他转身看见张文全和王小桂正帮着老周收拾炊具，
　　　　 张文全的手还在发抖，
　　　　 却努力把铁盒擦得锃亮。
　　　　 雨林的晨露沾在他们发梢，像撒了把碎钻。
　　　　 古之月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独山招兵时，
　　　　 这俩娃子穿着补丁摞补丁的校服，
　　　　 眼里闪着光说
　　　　 34;要打鬼子34;。
　　　　 34;天亮，派两个弟兄去后山看看。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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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拍拍徐天亮的肩膀，
　　　　 金陵话里带着疲惫，
　　　　 34;顺便找找有没有鬼子的遗弃物资...
　　　　 说不定，能捡到点药品。34;
　　　　 徐天亮刚要答应，
　　　　 远处突然传来树枝折断的脆响，
　　　　 惊起一群彩色的鹦鹉。
　　　　 全连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刺刀在晨光里泛起冷光。
　　　　 古之月按住腰间的勃朗宁，
　　　　 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潮湿的空气里，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
　　　　 那是鬼子三八大盖特有的味道。
　　　　 他突然想起昨夜老周说的，
　　　　 这一带可能有鬼子的巡逻队，
　　　　 一定是昨晚的枪声引来了鬼子。
　　　　 34;全体注意，
　　　　 成战斗队形！34;
　　　　 他的苏北话里带着钢铁般的冷峻，
　　　　 34;三炮，带二班迂回过去看看。
　　　　 天亮，你带一排保护伤员转移。34;
　　　　 郑三炮答应一声，
　　　　 带着人钻进雨林，
　　　　 靴底踩断枯枝的声音渐渐远去。
　　　　 古之月望着榕树梢的阳光，
　　　　 突然觉得这雨林里的每片叶子，
　　　　 都像双隐藏的眼睛。
　　　　 炊事棚那边，
　　　　 老周正用芭蕉叶包着昨晚剩下的半块压缩饼干，
　　　　 准备分给重伤员。
　　　　 王小桂蹲在旁边，
　　　　 小心翼翼地把野芭蕉的茎部削成薄片 ——
　　　　 这是刚才古之月教他的，
　　　　 说这种植物的髓部可以充饥。
　　　　 张文全则拿着根竹竿，
　　　　 在溪水边试着钓鱼，
　　　　 鱼钩是用弯成钩状的铁丝做的。
　　　　 雨林的早晨渐渐热闹起来，
　　　　 各种鸟鸣和虫叫交织成一片。
　　　　 古之月却无心欣赏，
　　　　 他蹲在伤员竹棚前，
　　　　 看着王大个子高烧通红的脸，
　　　　 心里一阵发紧。
　　　　 这个东北汉子，三天前为了保护炊事班，
　　　　 被鬼子的刺刀扎穿了大腿，
　　　　 现在伤口已经溃烂，
　　　　 脓血浸透了绷带。
　　　　 34;连长... 俺没事...34;
　　　　 王大个子勉强挤出个笑容，
　　　　 东北话带着喘息，
　　　　 34;等俺好了，还能帮弟兄们扛机枪...34;
　　　　 古之月握住他的手，触手滚烫，
　　　　 像块烧红的烙铁。
　　　　 他想起去年在徐州会战，
　　　　 王大个子背着受伤的战友跑了十里地，
　　　　 路上还打死三个鬼子。
　　　　 34;别说话，好好歇着。34;
　　　　 古之月喉咙发紧，
　　　　 站起身走向竹棚外。
　　　　 徐天亮正靠在树干上擦枪，
　　　　 看见他过来，
　　　　 低声说：
　　　　 34;连长，后山发现鬼子的遗弃营地，
　　　　 三炮他们正在搜查。34;
　　　　 他顿了顿，
　　　　 34;可能有药品。34;
　　　　 古之月眼睛一亮：
　　　　 34;派人去支援，一定要找到药品！34;
　　　　 他望向远处的雨林，
　　　　 阳光正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
　　　　 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此刻的侦察连，
　　　　 就像这片雨林里的一株小树，
　　　　 虽然根基不稳，
　　　　 却在风雨中努力扎根，
　　　　 寻找生存的希望。
　　　　 当郑三炮带着人回来时，
　　　　 已经是正午。
　　　　 他的钢盔歪在脑后，
　　　　 脸上沾着泥点，
　　　　 手里却紧紧攥着个铁皮盒子 ——
　　　　 里面装着五支磺胺注射液和半瓶红药水。
　　　　 古之月接过盒子，
　　　　 觉得比缴获鬼子的机枪还要珍贵。
　　　　 34;连长，
　　　　 营地有三个鬼子哨兵，
　　　　 已经解决了。34;
　　　　 郑三炮抹了把汗，
　　　　 河南话带着兴奋，
　　　　 34;还找到两袋大米，
　　　　 够咱吃三天的！34;
　　　　 周围响起低低的欢呼声，
　　　　 徐天亮笑着捶了他一拳：
　　　　 34;龟儿子，还算你小子机灵！34;
　　　　 古之月看着手里的药品，
　　　　 突然想起早上榕树下的场景。
　　　　 那两颗射向天空的子弹，
　　　　 不仅救了两个新兵的命，
　　　　 更像两颗打进弟兄们心里的定心丸。
　　　　 在这残酷的雨林里，
　　　　 他们缺粮缺药，
　　　　 却不能缺了希望，
　　　　 缺了团结。
　　　　 34;传令下去，今晚熬粥。34;
　　　　 他大声说，苏北话在雨林里回荡，
　　　　 34;重伤员先喝，
　　　　 然后是弟兄们。
　　　　 剩下的粮食，省着点吃。34;
　　　　 他望向正在分发药品的老周，
　　　　 看见王小桂和张文全正蹲在旁边帮忙，
　　　　 眼里已经没有了恐惧，
　　　　 只有坚定。
　　　　 雨林的午后，阳光更加炽烈。
　　　　 古之月坐在榕树下，
　　　　 摸着步枪上的刻痕 ——
　　　　 那是他每次杀敌后刻下的，
　　　　 已经有三十七道。
　　　　 远处传来溪水的流淌声，
　　　　 像首永不停歇的生存之歌。
　　　　 他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
　　　　 还有无数的艰难险阻等着他们，
　　　　 但只要弟兄们心在一起，
　　　　 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暮色渐浓时，炊事棚飘起了米粥的香味。
　　　　 古之月站在竹棚前，
　　　　 看着弟兄们围坐在一起，
　　　　 虽然脸色苍白，却都带着笑意。
　　　　 张文全正把自己的半碗粥分给王大个子，
　　　　 王小桂则蹲在老周身边，
　　　　 学怎么用野草药熬外伤药。
　　　　 他抬头望向榕树梢，
　　　　 那里有颗星星已经亮起，
　　　　 像盏指引方向的灯。
　　　　 雨林的夜又要来了，
　　　　 但此刻的侦察连，
　　　　 心里都揣着团火 ——
　　　　 那是希望之火，
　　　　 团结之火，
　　　　 永不熄灭的求生之火。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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