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后门通道,身影没入阴影。
风穿过走廊,吹动墙角一张泛黄的布告。上面写着:
档案区七号库——非授权人员禁止入内。
命运档案,仅限备案探员查阅。
而在地下三层,某个布满灰尘的金属架上,一只漆黑的档案盒静静躺着。
盒面原本刻着“GX 000”的编号,如今却被一道猩红的划痕覆盖,其下浮现出一组全新的字符——
那不是数字,也不是文字。
更像是某种仍在蠕动的符号。
顾尘的脚步在地下三层的走廊里轻得几乎不惊起一丝回响。
空气沉滞,混杂着陈年纸张的霉味与金属架氧化后的腥锈,仿佛整座档案库早已被时间遗弃,唯独为某种不可言说的存在留了一扇未锁的门。
他贴着墙根前行,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每一排编号模糊的档案架。
监控已被吴悦远程调离——她用一串伪造的日志替换了巡逻路线,争取到十二分钟的盲区。
但这不是真正的安全。
真正的危险,从来不在摄像头的视野里,而在那些被现实“修正”过的缝隙中。
命运档案区前,一道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横亘在前。
锁已断,像是被人暴力撬开,又像是……从内部崩裂。
顾尘瞳孔微缩。
这里本该有三级权限封锁,物理锁更是合金铸成,寻常工具根本无法撼动。
可那锁口扭曲的形态,不似外力所致,倒像是内部膨胀撑裂——如同某种东西,从档案深处“生长”了出来。
他没犹豫,侧身滑入。
七号库架静立在最深处,像一座沉默的墓碑。
黑色档案盒仍在原位,可封皮上的编号变了。
原本刻着“GX000”的金属铭牌,如今被一道猩红划痕贯穿,其下浮现出一组诡异符号——扭曲、蠕动,仿佛活物在金属表面缓慢爬行。
顾尘屏住呼吸,指尖悬停在盒盖上方半寸。
那符号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注视,微微震颤,墨色边缘渗出极淡的湿痕,像是刚被写下不久。
他掀开盒盖。
空荡的档案盒内,只躺着一张纸。
纯白,无编号,无案由,边缘整齐得反常。
纸上仅有一行手写体,墨迹深黑,笔锋凌厉:
“你本不该回来。”
顾尘的心脏猛地一缩。
那字迹——是他自己的。
每一个转折,每一处顿笔,甚至右下角那几乎不可察觉的轻微上挑,都是他多年书写留下的肌肉记忆。
可他从未写过这句话。
他从未见过这张纸。
“不对……”身后传来吴悦极轻的抽气声。
她不知何时已靠近,掌心那片从归墟带出的镜子碎片微微发烫。
她将碎片对准纸页——
倒影中,文字依旧,可墨迹竟在蠕动,未干。
“这字……是刚写的。”她声音发紧,“就在我们打开盒子的这一刻。”
顾尘猛地回头,目光如电扫过四周。
空气凝固,无风,无响。
可那纸页上的字,却像是仍在呼吸。
“它在等我们。”他低声道,“不是伪造,不是陷阱……是回应。它知道我们会来。”
吴悦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骤白:“如果这字是‘现在写的……那写下它的人,是不是也正‘现在在这里?”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哒”——像是某台老旧的机械钟,终于走到了尽头。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撤离。
回到地下停车场,昏黄的灯光在头顶闪烁,空气中弥漫着机油与潮湿混凝土的气味。
顾尘靠在墙边,取出怀表,将那枚幽蓝的水晶碎片轻轻贴在表背。
冰凉的金属与能量交汇的瞬间,怀表骤然震颤,指针逆时针跳动三格,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
紧接着,一道模糊的影像自表盘投射而出——
画面中,警局档案库的灯光昏暗。
一个背影站在七号架前,穿着顾尘常穿的深灰风衣,动作沉稳。
那人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缓缓插入黑色档案盒。
影像模糊,细节不清,可那姿态、那手势,与顾尘如出一辙。
最后,那人缓缓转身。
脸——是空白的。
没有五官,没有轮廓,只有一片吞噬光线的虚无。
吴悦呼吸一滞,指尖掐进掌心。
顾尘缓缓睁开眼,声音低得几近耳语:“它不是冒充我……它是‘被现实造出来的我。而现在,它开始自己行动了。”
风从通风口灌入,吹动墙角一张泛黄的布告。
纸页翻动,露出背面——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行细小的字迹,墨迹未干,歪斜如爬行的虫:
“她也快了。”
当晚,值班民警接到报案,称在城西废弃殡仪馆发现一具女尸,法医初步判断死亡时间超过七十二小时。
现场照片传回警局时,吴悦猛地站起——尸体手中紧握的,正是她白天遗失的镜子碎片。
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碎片,她亲手藏进左脚鞋垫内侧,从未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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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死人上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