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运转的机制。它没有名字,只有逻辑:删去不该存在的,抹平不该记得的。”
他停顿片刻,目光落回胸前口袋——那片焦纸仍在那里,边缘纹路在黑暗中仿佛微微发烫。
次日凌晨3:42,安全屋监控自动重启。
画面雪花般跳动,终于凝固成一段十二秒的录像:
回收箱前,一道模糊身影悄然出现。
它取走文件,却没有离开。
而是静静站在原地,停留七秒,缓缓抬头——这一次——次日凌晨3:42,安全屋的监控画面在死寂中突然跳动。
雪花如溃散的记忆般翻滚,随后凝固。
十二秒的影像,像被谁从时间的裂缝里硬生生抠出,清晰得近乎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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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收箱前,那道模糊的身影再度出现。
它动作轻缓,仿佛怕惊醒沉睡的规则,伸手取走了那份《Δ44状态复核》——那本该不存在的文件。
可它没有离开。
它站在原地,停留七秒。
七秒,像是某种仪式的倒计时,又像是一次迟来的凝视。
然后,它缓缓抬头。
摄像头在最后一瞬捕捉到了半张脸:苍白、清瘦,眉眼间凝着一种不属于现世的静谧。
右眼角下方,一颗小痣如墨点落于雪地——顾尘的呼吸骤然停滞。
那是母亲年轻时的脸。
不是照片,不是幻觉,不是记忆的扭曲投影。
是她。
活生生地存在于一段被系统判定为“无效”的录像中,行走于现实之外的夹缝里。
吴悦猛地攥紧了手电,指节发白:“这不可能……她早在二十年前就……”
“不是死。”顾尘声音低哑,几乎贴着地面爬行,“是被‘移除。从物理,到记忆,再到存在本身。”
他死死盯着屏幕,瞳孔深处像是有火在烧。
母亲的身影转身走向墙角,步伐轻得没有投影。
而就在触及铅墙的瞬间,她的轮廓开始波动——如同水波荡开,人影无声融入混凝土,仿佛那不是固体,而是一道通往异界的门扉。
“夹层不是容器……”他喃喃,脑中线索轰然贯通,“是门。一道用高密度铅板封锁的‘意识通道。他们不是在藏文件,是在囚禁‘人——一个被标记为Δ44的存在。”
吴悦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你母亲……她还‘在?只是不在我们的现实里?”
“她不是病人。”顾尘重复着昨夜的话,这一次,声音里多了一种近乎悲怆的笃定,“她是第一个被‘清除的人,也是最后一个仍能回望我们的人。”
他忽然转身,从帆布包最底层取出最后半片水晶——通体幽蓝,边缘如冰裂纹,是他在三年前某座焚毁的疗养院地下密室中找到的“归墟残片”。
据残卷记载,此物非金非石,乃“记忆凝结之质”,吞服者可短暂脱离“自我认知”的束缚,进入“无我之知”状态——一种能感知被系统抹除之“存在”的禁忌境界。
他没有犹豫,将水晶放入口中。
冰凉,随即是刺骨的苦涩,像有千万根细针顺着舌根扎入脑髓。
他闭上眼,任意识下沉,如坠深渊。
脚步声未响,他已走向档案库最深处。
铅墙在前,沉默如墓碑。
他抬起手,掌心贴上冰冷的墙面。
“我不是来找你的……”他低声说,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人的喉中挤出,“我是来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话音落下的刹那,整面墙微微震颤。
一道极细的裂缝,自掌心正中缓缓浮现,如同沉睡的眼睑被强行睁开。
一缕冷风从中渗出,带着淡淡的药香——那种他童年每夜都能闻到的气息,母亲熬药时弥漫在病房里的味道。
他的怀表残壳在胸前口袋里轻轻一震。
然后,响了。
一声滴答。
不是机械的走时声,不是发条松动的杂音。
那是心跳般的律动,缓慢、沉重,仿佛来自地底深处,又像来自时间之外。
顾尘没有睁眼。
掌心仍贴在墙上,舌尖残留着水晶溶解后的苦涩,冷风拂过面颊,像一只迟来了二十年的手,轻轻抚上他的眉骨。
他没有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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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谁删了我的昨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