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的油灯熬到后半夜才灭。
苏檀把原主日记本往怀里一揣，刚要掀被子下床，顾沉砚已经抄起门后的扁担：34;不等天亮了。34;他指节捏得发白，34;李四要是跑了，线索断了。34;
县城的石板路还沾着露水。
顾沉砚拽着她往码头方向走，路过卖油糕的摊子时，他突然停步：34;老张头说李四常来买糖饼。34;
卖油糕的大娘正掀木锅盖，见顾沉砚胸前晃着的军牌，手一抖，铁铲34;当啷34;掉在地上：34;那刀疤脸啊......昨儿后晌还在码头帮人搬粮包，住西头烂瓦巷第三间，门挂锈锁的那家。34;
烂瓦巷比青竹沟的牛棚还窄。
苏檀踮脚看门上的锁——锁眼没积灰，锁扣是新蹭的红锈。
顾沉砚蹲下身，指尖划过窗台下的泥印：34;四十四码的鞋，刚走半个时辰。34;
两人正往巷口退，身后突然传来34;咔嗒34;一声。
苏檀脊背发紧。顾沉砚把她往身后一推，扁担横在胸前。
穿黑布鞋的男人从墙根转出来，左脸一道刀疤从眉骨扯到下巴，月光下泛着青。
34;找我？34;李四歪头笑，声音像砂纸擦铁板，34;那傻丫头死前拽我裤脚，说看见我往菜窖塞红薯干。34;他摸出根烟卷，火折子34;刺啦34;一声，34;可我塞的是队里该发的粮——她偏要嚷嚷39;李叔偷粮39;，活该被井水泡得发白。34;
苏檀的指甲掐进掌心。
原主投井前的画面突然涌上来：冰凉的井水漫过头顶，耳边是林月白的尖叫34;她偷粮心虚34;，而眼前晃动的，正是这道刀疤。
34;你推的？34;顾沉砚的扁担往前送了寸许。
李四吐了口烟，烟雾糊住刀疤：34;小同志，查案要讲证据。34;他后退两步，鞋跟碾过碎砖，34;再管闲事——34;他突然冲苏檀笑，34;你腕子上那镯子，怪衬井里的水。34;
话音未落，他转身往巷深处跑。
顾沉砚刚要追，苏檀拽住他胳膊：34;别中调虎离山。34;她摸出怀里的日记本，最后一页34;李叔34;
第6章 危机四伏[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