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革委会的大喇叭还在响，苏檀蹲在自留地薅菜的手顿住。
菜根34;咔34;地断了，沾着泥的手指捏紧菜叶——三天前那封写着34;深挖34;的匿名信，此刻正贴在她内衣口袋里，硌得胸口发疼。
34;檀檀！34;顾沉砚跑过来时军帽歪着，喘气声比山风还急，34;调查组进了财政局，李婉儿让人带话——34;他抹了把脸上的雪粒子，34;她说查的是农业扶持基金，但有领导想压。34;
苏檀直起腰，翡翠镯在日光下闪了闪。
她把菜筐往地上一墩：34;找她。34;
李婉儿是在财政局后门见的她们。
她穿件灰布棉袄，袖口沾着新墨渍，见苏檀走近，迅速把半张纸条塞她手里。
纸上是歪扭的铅笔字：34;基金拨三仟，到村剩两千五。34;
34;他们说我是核算员，得配合查账。34;李婉儿低头搓手，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34;可今早主任特意交代，39;旧账别翻太狠39;。34;
苏檀把纸条团进掌心：34;跟我去青竹沟。34;
34;去村里？34;
34;妇女创业培训班今天成果展。34;苏檀扯了扯她袖子，34;你不是总说要看基层怎么花扶持款？
正好。34;
李婉儿的眼睛亮了一瞬，又迅速压下去：34;半小时。34;
青竹沟的晒谷场支着油布棚。
顾小满举着竹匾跑过来，匾里是染了红的糯米团：34;神仙姐姐，王婶子蒸的胭脂米！34;
苏檀接过去塞给李婉儿：34;培训班教的新花样，用的是上个月领的培训物资。34;她指了指墙上贴的清单，34;你看这编号。34;
李婉儿咬着糯米团凑近。
清单上34;青竹沟妇女创业培训班物资34;后面跟着串数字，她突然睁大眼睛——和今早调查组给的基金支出单编号，一模一样。
34;上个月领物资时，周大队长说县上拨了三百斤糯米。34;苏檀蹲下来翻竹筐，摸出半袋米，34;可实际就这么点。34;她捏起一粒米，34;你闻，这米没油光，和胭脂米的香味差远了。34;
李婉儿的手指抠进清单边缘。
风掀起油布角，她看见苏檀袖口里露出半截红绳——是那天在财政局，苏檀替她捡文件时，她瞥见的翡翠镯。
34;跟我去档案库。34;李婉儿突然说，34;今晚。34;
深夜的财政局档案室落了锁。
苏檀摸出顾沉砚给的铁丝，三两下挑开。
李婉儿打亮手电筒，光束扫过满架账本：34;197
第142章 暗潮涌动·“账簿幽灵”[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