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我们凑近一看，那个算珠果然卡着根细小的棉线——是老会计的儿媳妇缝衣服时不小心掉的，缠在算珠上，刚好让珠子没法归位，像算到一半停了手。
34;我爹算账最认真，从没中途停过。34;老会计的儿子拿起那根棉线，眼圈有点红，34;说不定真是他在跟娃说，算账得算完才歇着。34;
宋悦蹲下来问小柱子：34;爷爷算完账，给你糖吃了吗？34;
小柱子点点头，从兜里掏出颗糖，举得高高的：34;爷爷给的，甜！34;
他奶奶笑着说：34;这糖是昨天给他的，他非说是39;算账爷爷39;给的，揣在兜里舍不得吃。34;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算盘上，算珠的影子在桌面上轻轻晃，像在跳一支有节奏的舞。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看老会计算账，他手指翻飞，算珠噼啪响，嘴里念着口诀，阳光落在他的老花镜上，亮闪闪的。那时觉得这声音吵，现在听着，竟比任何曲子都亲切。
大师找了块软布，蘸着核桃油，轻轻擦着算盘的框子：34;紫檀木怕干，擦点油，珠子滑溜，响声也顺耳。34;
擦过之后，拨起算珠更轻快了，34;噼啪34;声像串轻快的歌谣。小柱子乐得拍手，非要把自己的糖放在算盘上：34;给爷爷吃。34;
离开老会计家时，小柱子还在跟算盘34;算账34;，老会计的儿子站在旁边看着，嘴角带着笑。宋悦回头望了望，忽然说：34;师兄，你发现没？这些老物件里的39;人39;，都在教娃们东西呢。石磨教勤劳，油灯教针线，算盘算账教认真。34;
我想起那串算珠的响声，忍不住点头：34;就像祖辈把本事藏在物件里，等娃们长大了，一看见它们，就想起该咋做人、咋做事。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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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走在田埂上，忽然捡起根麦秆，在手心比划着算账：34;人活一辈子，不过是在算两笔账：一笔是看得见的粮米钱物，一笔是看不见的良心德行。老算盘记着前一笔，娃们的眼睛，认得出后一笔。34;
路过村里的小学，听见教室里传来34;一一得一，一二得二34;的念书声，混着窗外的蝉鸣，像极了老会计的口诀。宋悦笑着说：34;你看，算账的本事，早传到学堂里了。34;
我看着那些背着书包的娃娃，忽然觉得，老会计的算盘声其实从没停过，它变成了课本里的数字，变成了老师的粉笔声，变成了娃们嘴里的口诀，在时光里一直响着。
宋悦的小本子上，又多了一行字：34;旧算盘的噼啪声不是闹鬼，是爷爷的手指头，还在算珠上教娃们认日子。34;
回到院里时，天已经擦黑了。大师在灯下打算盘，算的是明天该种多少亩草药。34;噼啪、噼啪34;的响声在夜里传开，温柔又踏实。
宋悦凑过去看，指着其中一个算珠笑：34;这个珠子不听话，像小柱子说的39;停住了39;。34;
大师笑着拨正算珠：34;账不停，日子就不停。34;
窗外的月光落在算盘上，算珠的影子轻轻晃。我仿佛看见老会计还坐在那里，手指翻飞，口诀声混着虫鸣，把日子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小柱子的糖，正躺在算珠上，甜得像个没说出口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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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旧算盘的噼啪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