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我们被塞进一辆冷链运输车。车厢内壁结着冰碴,李逸飞用体温把警婷的脚裹进怀里。车轮每颠簸一次,货箱顶部的计时器就闪一次红光——那是芯片的倒计时,也是我们的寿命。
“暗影”的实验室不在医学院,而在旧城区一栋废弃的月子中心地下。入口是产妇食堂的洗碗池,拧开水龙头,逆时针转三圈,排水管会降下一架锈迹斑斑的升降梯。沈警官的情报到此为止,因为上一名卧底在升降梯里被液氮喷成了碎玻璃。
洗碗池旁,警婷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如果……如果我真的变成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她的声音轻得像在呵气,“你们就杀了我。”
李逸飞用拇指抹去她眼角的冰晶,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半片褪色的创可贴——那是警婷五岁时摔破膝盖,他给她贴过的。他把创可贴贴在计时器红光最亮的地方,像贴住一道流血的伤口。
升降梯下行时,我们听见头顶传来钢琴声。《致爱丽丝》的旋律被水泡烂,变得黏腻而迟缓。下降十九米后,钢琴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甜到发苦的甲醛味。
地下实验室比想象中干净。白色走廊尽头,周聿铭穿着无菌服,正在给一只恒河猴注射荧光蓝的试剂。猴子眼球暴凸,血管在皮肤下蜿蜒成发光的河流。他回头对我们微笑,目光掠过警婷锁骨处的计时器,像在看一枚熟透的果实。
“欢迎回家。”他说。
下一秒,警报骤响。不是我们的芯片暴露,而是——陈仁明的母亲来了。
那个在电话里哭到失声的女人,此刻穿着清洁工制服,推着垃圾车径直冲向周聿铭。她手里攥着一把手术刀,刀刃上沾着黑色血痂——那是她儿子角膜的残留物。
“你说会治好他……”老妇人声音嘶哑,刀尖对准周聿铭的颈动脉,“你说会给他新眼睛!”
混乱中,李逸飞拽着我滚进标本室。架子上,福尔马林浸泡着各种“失败品”:长着六指的手、融合成一串的胚胎、一颗仍在跳动的蓝色心脏。警婷的计时器突然发烫,红光开始高频闪烁——芯片检测到主服务器端口,正在自动上传数据。
但上传需要90秒。
标本室的门被踹开,周聿铭的保镖举着电击枪冲进来。李逸飞抄起一罐液态氮砸向地面,白雾炸开的瞬间,我把警婷推向服务器机柜:“倒计时30秒!”
保镖的电流穿过氮气,在空气中织出蓝紫色蛛网。李逸飞替我挡下一击,后背焦黑一片,却死死抱住保镖的腿,用牙咬开对方腰间的催泪弹。警婷跪在机柜前,用陈仁明教她的方法——左眼虹膜识别加右手指静脉验证——打开了最后的防火墙。
最后一秒,周聿铭扑向警婷,却被陈仁明的母亲用手术刀贯穿了手掌。刀尖钉在服务器外壳上,发出类似骨骼断裂的脆响。
上传完成。
与此同时,沈警官的特警队从月子中心楼顶索降,红外瞄准点像红色雪花落满走廊。周聿铭被按倒在猴笼旁,金丝眼镜碎裂,镜片割破了他的下眼睑,血珠顺着睫毛滴在恒河猴发光的血管上,像一场微型血色流星雨。
我们被护送离开时,警婷突然回头。那只被注射试剂的猴子正用前爪扒住笼栏,眼球里的蓝光渐渐熄灭。它最后看了一眼警婷,然后慢慢垂下头——就像陈仁明在视频里做的那样。
三天后,国际刑警公布“暗影”案首批证据:全球17个非法实验室坐标、43亿美元资金流向、以及一份标注为“Ω13”的基因重组计划。新闻画面里,周聿铭被押上飞机,他的右手缠着绷带,绷带渗出黄色药液。
而我们坐在飞往新西兰的航班上,警婷的计时器已变成淡粉色的痂。她趴在舷窗上看云海,突然说:“妈妈,其实陈仁明最后那句话不是密码。”
我转头。 “他说,”警婷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帮我把眼睛还给妈妈。”
云层下方,太平洋像一块正在愈合的伤疤。我望着那广阔无垠的海洋,心中思绪万千。这个案件虽然告一段落,但那些被揭开的事实和背后的黑暗势力却让人难以释怀。警婷闭上了眼睛,似乎在默默为那些受害者祈祷。我轻轻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在这漫长的旅途中,我们彼此相依为命。
飞机逐渐下降,新西兰的轮廓在视野中渐渐清晰。我们即将踏入一片新的土地,开始新的生活。虽然心中仍有诸多未解的谜团和牵挂,但至少此刻,我们拥有彼此,拥有希望。警婷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一丝坚定。她知道,未来的路不会平坦,但她已经准备好面对一切。
我们走下飞机,呼吸着新西兰清新的空气。阳光洒在脸上,带来一丝温暖。这里是一个充满生机与希望的地方,我们相信在这里能够找到新的开始。警婷微微一笑,拉着我的手走向前来迎接我们的朋友。在这个充满未知的世界里,我们将继续前行,守护彼此的信念,追寻真相与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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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暗网与血色真相[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