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淮的仇恨难以言表，心口像是有千万个恶鬼在袭击他的灵魂，
他痛到难以呼吸，眼睛逐渐变得赤红。
他以复仇为命，用仇恨来驱使自己活着，结果，这个女人告诉他，他仇恨的对象不该是凌无极！
燕淮重重的砸了一把案几，砸烂的碎屑镶进他的皮肉里，身体上的痛，都不足以敛去他心里的痛，
凌纾的眼泪流的更凶，
她深切感知到燕淮的痛和心碎。
抬眼，柔和的看着他，轻声说，34;我知道你不相信，所以，我拿来了证据。34;
凌纾从身后拿出一卷泛黄的锦缎，她颤着手展开，34;这里是我祖父七次上书兵谏的奏章，最后一份是血书。34;
燕淮没有接。
凌纾又将血书展开，暗褐色的字迹夹杂着陈年的腐败气味。
【臣凌无极泣血再谏：滕州妇孺何罪？燕氏满门何辜？陛下若执意屠城，请先取臣首级悬于城门，以谢天下！】
帐内一片死寂。
燕淮不肯相信这个是事实，34;你们为了给自己开脱，伪造…34;
34;不是伪造，34;凌纾道，34;你若有心，大可以回燕都问一问当初的老人，那些活下来的滕州人，我祖父是否有在滕州出现过！34;
34;我知晓你恨凌氏一族，这是我们造的孽，杀父之仇，我们认！可滥杀无辜，我们不认！34;
燕淮的呼吸粗重如受伤的野兽。
他盯着泛黄的绢帛，上面的字迹刺得眼球生疼，
为了复仇，他没日没夜的研究凌无极的字，这就是凌无极亲手所书，做不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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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纾将声音放得更柔，34;祖父从滕州回来后，派人去调查过，他很愧疚…34;
34;愧疚？34;燕淮突然大笑，笑声近乎癫狂，34;凌无极会愧疚，那个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的恶鬼会愧疚？34;
他突然伸手掐住凌纾脖子，力道比想象中的轻一点，但也不好呼吸，34;你告诉我，你在说谎——34;
凌纾没有挣扎，含着水雾，仰着头望他，一字一顿的，34;我没有。34;
燕淮的手在颤抖。
他盯着凌纾清透的眼睛，像是被水洗净的宝石。
里面没有半分闪躲，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坦然。
她甚至没有挣扎。
无声的告诉他，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他猛地松开手，踉跄后退两步。左臂的伤口彻底崩裂，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
凌纾捂着喉咙咳嗽了两声，再擦去自己脸上的泪，说，34;燕淮，你恨错人了。34;
“闭嘴！”他厉声打断她，眼底猩红一片，“你以为凭这几张纸，就能抹掉凌无极的罪孽？！”
凌纾摇头：“我从未想过抹去。34;
34;战场厮杀，生死各安天命，我祖父杀了你父亲，你恨他，天经地义。”
“但滕州的血债，不该算在他头上。”
燕淮胸口剧烈起伏，脑海中那些深埋多年的记忆忽然变得混乱不堪。
他记得火光冲天的府邸，记得满地尸骸。
记得自己躲在暗处，听见那些刽子手高喊着“奉凌将军之命，诛杀燕氏余孽”。
可如果，
如果那些人根本不是凌无极派来的？
“我不信。”他咬牙，声音却已经沙哑。
凌纾看着他，忽然从榻上起身，忍着腿伤走到他面前，将那份血书塞进他染血的手里。
“你可以不信我，但证据就在这里。”
“燕淮，你恨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不敢查一查真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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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权臣x和亲公主08[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