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重压,这颗美丽的旅游星球,此刻仿佛一个被吹到极限的气球,表面泛着危险的光泽。
每日两千万的游客接待量,这个数字已经远远超出了碟陆星的设计极限,星球上最繁忙的太空港,其起降平台几乎没有一秒钟是空闲的,巨大的星际电梯如同被过度使用的动脉血管,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运送着人流与物资,发出的嗡鸣声响彻云霄,地下城市的街道上人潮汹涌,不同种族、不同文明的人类挤在一起,空气中混合着上千种语言和各种奇异的体味。
星球的能源网络、供水系统、空气循环装置,全部在超负荷运转,维修机器人的警报声此起彼伏。
为了缓解这颗核心星球的压力,整个碟陆星域都被动员了起来,那些环绕在碟陆星周边的卫星、空间站,甚至是一些环境稍好的小行星,都被临时改造成了接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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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科研前哨站,如今挂上了“星际民宿”的招牌;荒凉的矿业基地,被改造成了充满异域风情的临时度假村,无数游客被分流到这些地方,他们虽然无法踏上碟陆星的土地,但依然能通过巨大的全息屏幕,感受到那场盛会的气氛。
整个星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结构松散的超级旅店,每一个角落都被利用到了极致。
然而,即便是榨干了整个星系的接待能力,也依然无法满足所有人的需求,因为真正的大人物们,根本不屑于踏上这片拥挤的土地,他们选择留在自己那如同移动王宫般的星际游轮上,俯瞰着下方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碟陆星只是一个坐标,一个背景板,真正重要的舞台,是他们所在的、那片悬浮于太空中的权力之海。
在这场宇宙级的盛会中,有一个人最为焦头烂额,他就是碟陆星的“老板”。
作为这片星域的主人,他本该是这场盛宴中最风光的主角之一,然而现实却是,他成了最卑微、最忙碌的仆人。
他的办公室,已经变成了一个永不停歇的旋转舞台,来自五大星域的门阀代表、家族使者、权贵本人,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的办公室里进进出出,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在各自星域跺跺脚就能引发一场地震的大人物,他们权倾朝野,手握着无数人的生杀大权,早已习惯了用鼻孔看人。
他们带来的拜访,并非出于礼貌,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通知和理所当然的索取,有人要求他立刻清空某个已经被预订了数百年的风景区,只为自己的女伴能看到最美的日出;有人要求他提供早已灭绝的“幻星兽”作为晚宴的主菜,仿佛那只是普通的家禽;还有人直接将一份长达数百页的安保协议拍在他的桌上,要求他动用星球的所有资源,来配合自己家族的私人卫队。
面对这一切,碟陆星的老板唯一能做的,就是点头哈腰,低声下气,他那张曾经也算威严的脸上,此刻堆满了谦卑到近乎谄媚的笑容,他的腰,在一天之内弯下的次数,比过去一年都要多。他的双脚早已失去了知觉,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长时间的奔波和站立,已经变得麻木。
他不敢得罪任何人,因为他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些趾高气扬的家伙,任何一个,都有可能让他的碟陆星连同他自己,在一夜之间从宇宙中彻底消失。他就像一个走在钢丝上的小丑,手中同时抛接着十几个燃烧的火球,任何一个失手,都将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在迎来送往的间隙,他会躲进休息室,用冰水狠狠地拍打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镜子里,是一张因极度疲惫和精神紧张而扭曲的脸,眼中布满了血丝。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屈辱和苦涩,他曾以为自己是这片星域的王,但在这场真正的权力游戏面前,他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一条在巨龙脚下摇尾乞怜的地头蛇。
他低声咒骂着,咒骂这些傲慢的混蛋,也咒骂将这场灾难引到自己头上的陈楚和柳暗,但咒骂过后,他只能重新整理好自己昂贵的衣衫,戴上那副雷打不动的微笑面具,再次走出去,去迎接下一位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因为他别无选择,在这场命运的决择面前,他早已失去了选择的权利。
还有五日,弹指即逝。
碟陆星上空那道由权力与财富铸就的钢铁星环,已经达到了它最璀璨、也最危险的巅峰。所有的宾客都已就位,所有的棋子都已落定。
这片看似繁华喧嚣的星空,实则静得可怕,在那无数场派对的音乐与欢笑声之下,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那是风暴来临前特有的、万物屏息的宁静。每一个参与者,无论身处高高在上的星际游轮,还是在地面上疲于奔命,都能感受到空气中那股越发凝重的、一触即发的气息。
距离陈楚的盛大婚礼,仅剩五日,而陈风萍与罪龙的生死之战,就在明天。
碟陆星老板的办公室里,死寂得像一座深海墓穴,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雪茄燃尽后留下的残骸气息,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仿佛是从墙壁的缝隙中渗透出来的,送走一批客人的老板独自一人如一尊石化的雕像僵坐在那张由稀有宇宙奇木打造的办公桌后,他曾是这颗星球说一不二的主宰,如今却像一个被困在自己黄金囚笼里的野兽。
他的双眼,早已被连日的焦虑与失眠熬炼得血红一片,此刻正死死地钉在办公室中央那面巨大的全息光幕上,光幕上,冰冷的数字无情地跳动着,倒数着时间的流逝,每一个数字的变换,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神经上。
明天,就是明天。
这个时间点,是他用尽心机、赌上一切换来的。
光幕的一角,并列着两个男人的资料。一个是陈风萍,陈楚的养子,一个在他看来不过是“主菜”前无足轻重的“开胃小菜”;而另一个,则是他全部希望的寄托,是他从地狱深渊中重新拽回人间的终极兵器——罪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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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罪龙,老板干裂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他记得罪龙上一次被陈楚击败时的惨状,那几乎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但现在不同了。他耗费了足以买下一支小型舰队的资源,动用了星球最核心的生命科技,将那具几乎化为肉泥的躯体重新拼接、改造、强化。新的罪龙,不再是单纯的血肉之躯,而是一台融合了生物科技与杀戮机械的怪物。他的力量、速度、反应能力都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但作为代价,他的人性也被彻底剥离,只剩下最原始、最纯粹的暴虐与毁灭欲望。
老板的指尖在冰凉的桌面上无意识地划过,仿佛在抚摸一件艺术品,他回味着罪龙用骨刃刺穿防弹玻璃的瞬间,那一刻,他感到了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病态的、扭曲的狂热,他知道,自己创造了一个魔鬼,而这个魔鬼,将为他扫清一切障碍。
“手下败将,不足言勇……”陈楚那轻蔑的话语,如同一根毒刺,至今仍深深扎在他的心底,这份傲慢,这份无视,比任何直接的威胁都更让他感到屈辱,五大星域的权贵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蜂拥而至,那些所谓的“飓风营救队”更是以保护陈楚为名,在他的地盘上耀武扬威,他这个碟陆星的主人,在这些庞然大物面前,渺小得像一只随时会被踩死的蝼蚁。
愤怒与绝望,像两条毒蛇,日夜啃噬着他的理智。他已经无路可退,这场婚礼,对别人而言是盛典,对他而言,却是悬在头顶的断头台,他必须在铡刀落下之前,亲手砍断那根悬挂着它的绳索。
全息屏幕上的时间再次跳动,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他的计划天衣无缝,只要罪龙明天能如他所愿,以雷霆万钧之势撕碎那个叫陈风萍的小子,那么按照约定,陈楚就必须亲自下场,而那场终极对决,被他巧妙地安排在了婚礼的前一天。
婚礼的前一天!
一抹狰狞的笑容,终于在他僵硬的脸上缓缓绽开,像一朵在尸骸上盛放的毒花,他能想象到那时的场景:在万众瞩目之下,在他精心布置的死亡擂台上,他最完美的作品——罪龙,将会在陈楚最志得意满、即将拥抱幸福的时刻,给予他最残忍、最彻底的毁灭。
他要让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在距离天堂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坠入最深的地狱,他要让那场万众期待的婚礼,变成一场遍布血与泪的葬礼,只有这样,才能洗刷他的耻辱;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虎视眈眈的豺狼们明白,碟陆星,依然是他说了算!
只要陈楚一死,所有的麻烦、所有的压力、所有的威胁,都将迎刃而解,那些所谓的权贵势力将作鸟兽散,而他,将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办公室内的光线似乎变得更加幽暗,将老板脸上的笑容映衬得愈发扭曲和疯狂,他缓缓抬起手,对着光幕上陈楚的头像,做了一个虚握的动作,五指猛然收紧,仿佛已经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陈楚……”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着,那声音沙哑、怨毒,充满了末日赌徒般的疯狂,“你的婚礼,就是你的葬礼。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间吧。”
血红的眼睛里,倒映着冰冷的倒计时,那狰狞的笑容,凝固成了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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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2章 卑微的老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