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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物为引:百年文脉的守护都(七)[2/2页]

天眼鉴宝:我的传奇鉴宝人生 墨韵忠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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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陈轩换了身洗得发白的棉布衬衫,拎着个装着放大镜和笔记本的帆布包出了门。图书馆在老城区的巷子里,三层青砖小楼爬满了爬山虎,门楣上“文津阁”三个金字虽有些斑驳,却透着股沉静的气度。冯馆长正坐在门房里翻报纸,见他进来,摘下老花镜笑了:“稀客啊,你师父走后,你可是头回踏进来。”
     “冯伯,想查点旧资料。”陈轩递过带的龙井,“关于清末的玄山氏,您有印象吗?”
     冯馆长沏茶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丝诧异:“玄山氏?这名字可有年头了。怎么突然想起查他?”
     “偶然在师父的旧物里看到,好奇。”陈轩没提玉牌的事,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听说他是玩古物的高手?”
     “高手?”冯馆长呷了口茶,喉结动了动,“说是奇人更贴切。民国十七年那会儿,北平琉璃厂有家‘聚宝斋,老板收了个宋代官窑笔洗,看着是真品,却总觉得差口气。请了十几个行家掌眼,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找着玄山氏。”他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上比划,“那人拿笔洗在手里转了三圈,突然往地上一磕,笔洗沿儿掉了块碴,露出里面的白瓷——原来外层是后挂的釉,内里竟是明代仿品。”
     陈轩眉峰微扬:“他就不怕把真东西磕坏了?”
     “所以说他是奇人。”冯馆长笑了,“据说他能凭着物件的‘气断真伪,那笔洗外层的釉火气太重,瞒不过他。后来聚宝斋老板想重金谢他,人早没影了,只留了张字条,写着‘藏奸者,天不佑。”
     两人往书库走时,木质楼梯发出“吱呀”的声响。冯馆长打开积灰的铁柜,搬出几摞泛黄的旧杂志:“这些是民国时期的《古玩丛刊》,里面有几篇提到过玄山氏,你慢慢翻。不过这人太神秘,记载少得可怜。”
     书库弥漫着旧纸张特有的霉味,阳光透过高窗斜斜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方形的光斑。陈轩蹲在书架前,一本本翻看着《古玩丛刊》,指尖划过脆硬的纸页,生怕稍一用力就会撕破。杂志里满是当年古玩界的掌故,某页角落里有篇短文《玄山氏辨玉》,字迹娟秀,说的是他在天津卫帮人鉴别一块古玉的事。
     “……玉牌背面隐有密纹,以姜汁擦拭方显,纹似山水,缀以朱点,竟与蓟县某处山形暗合……”陈轩的指尖猛地停住。姜汁擦拭?他赶紧往后翻,却再没找到相关记载,文章到这里戛然而止,像是被人刻意撕去了后半页。
     “找到什么了?”冯馆长端着水杯进来,见他盯着某页出神,凑过来看了眼,“这篇啊,我记得作者是个女学生,后来好像去了西北考古。”他指着文章末尾的署名“苏曼卿”,“当年不少知识分子对这些老物件着迷,她算其中一个。”
     陈轩把那页小心翼翼地复印下来,又在另一本《北平时报》的合订本里找到条更小的消息——民国二十一年,兰州某商号收到一批古铜器,据说是“玄山氏旧藏”,器物底部皆有“玄”字暗记,后被某军阀购走,下落不明。
     “军阀?”陈轩盯着“马鸿逵”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这位西北军阀当年确实热衷收藏,传闻他在宁夏建了座私人博物馆,里面藏着不少稀世珍宝,只是后来时局动荡,藏品大多流散,下落成谜。
     夕阳西沉时,陈轩抱着几本复印资料走出图书馆。巷口的槐树下,卖冰棍的老太太正收拾摊子,竹篮里剩下的绿豆冰棍冒着白气。他买了一根,咬下去时,冰凉的甜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却压不住心里的热乎劲——玉牌的纹路指向西北,玄山氏的旧藏被西北军阀购走,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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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擦黑。陈轩把复印的资料铺在桌上,借着台灯的光仔细比对。《古玩丛刊》里提到的“蓟县山形”让他忽然想起什么,他翻出那幅临摹的地形图,再对照网上找的西北山脉图,发现玉牌纹路的走势竟与贺兰山南段有些相似。
     “贺兰山……”他喃喃自语。那里确实有过商周时期的遗址,只是从未发现过大型窖藏。他忽然想起师父的笔记本里夹着张旧照片,照片上是片荒凉的戈壁,远处的山脉轮廓隐约熟悉。
     他翻箱倒柜找出那张照片,泛黄的相纸上,师父年轻时站在一块巨石前,笑得露出白牙。巨石上似乎刻着什么,只是年代久远,模糊不清。陈轩把照片凑近台灯,用放大镜一点点扫过,忽然在巨石右下角看到个极小的符号——像个简化的“玄”字。
     “师父去过贺兰山?”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师父生前从未提过西北的经历,可这张照片至少有三十年了,背面还用钢笔写着日期:1989年秋。
     窗外的月亮升了起来,银辉透过纱窗洒在桌上,给那些泛黄的纸张镀上层冷光。陈轩把玉牌从保险柜里取出来,用冯馆长说的方法,取了点姜汁轻轻擦拭背面。奇迹发生了——原本模糊的密纹渐渐变得清晰,那些圆点竟透出淡淡的朱砂色,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他再对照那张临摹的地形图,突然发现几个朱砂点的位置,恰好与贺兰山已知的几个古遗址对应。而在地形图的最北端,有个稍大的圆点,旁边刻着个极小的“窖”字。
     “找到了……”陈轩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拿起电话,这次没有犹豫,拨通了冯馆长的号码,“冯伯,您知道苏曼卿后来的下落吗?我想找她的后人问问情况。”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翻东西的声音:“我记得她后来去了兰州大学教历史,解放后还在那里工作过。她的孙女好像也在兰州,叫苏芮,是个考古研究员。”冯馆长报出一个电话号码,“这姑娘跟她奶奶一样,对老物件有股子钻劲,你可以问问她。”
     挂了电话,陈轩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迟迟没按下去。他知道,一旦拨通这个电话,就再也回不了头了。玉牌里藏的秘密,师父隐瞒的过往,玄山氏留下的谜团,这一切都像贺兰山的迷雾,正等着他一步步踏入。
     台灯的光晕里,那张临摹的地形图在夜风里轻轻颤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纸页下蠢蠢欲动。陈轩深吸一口气,终于按下了拨号键。电话接通的瞬间,他仿佛听见遥远的西北戈壁上,传来风沙掠过巨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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