踞暗处的毒蛇!”
“好。”林晚一字出口,沉重如千斤坠。
......
翌日,晨光熹微,岭南边境的天边逐渐泛起了鱼肚白。
名为“鬼哭峒”的村落如同一具被随意丢弃在荒岭间的枯骸,村落里的房屋,大多数是由竹篾、石块与霉烂茅草草草拼凑,摇摇欲坠。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腐烂败叶、劣质熏草与浓郁甜香的诡异气味——那甜腻的气息,正是源于遍地盛开的钩吻花,散发的芬芳之下,隐藏着致命的杀机。
枯瘦如柴的村民蜷缩于墙根破檐下,眼神空洞无神,望着林晚与萧景珩这对与周遭破败格格不入的来者,他们面色麻木,有的只是一潭死水的沉寂和难以名状的畏怯。
两人缓缓走到祠堂幽暗角落,村里的族长陈阿公歪倒在一堆散发霉腐气的干草上,就像一具毫无生气的焦木。
深刻如刀凿的皱纹布满了他枯槁的面庞,浑浊的双眼几乎被松弛的眼皮吞没,只剩两条黯淡的窄缝。
林晚怕惊到他,悄然上前,手中递过一块尚算完整的粗麦饼时,陈阿公那双无神的双眼闪过一丝微弱的光,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吞噬。
他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紧张地瞟向祠堂门口——阴暗的角落,潜伏在黑暗中的阴影如同沉默的雕塑,无声无息,似乎暗藏杀机。
萧景珩眉头微皱,冷厉的目光扫过那里的阴影,陈阿公这么紧张,显然是有人潜伏在那里。
他的手不着痕迹地抓向腰间的剑柄,宽大的袖袍缓缓垂落,悄然地将这个动作隐去。
“阿公,不要惊慌。”
林晚温声细语,如同安抚受惊的幼兽,在老者身前缓缓蹲低,目光与他浑浊的眼平齐,将麦饼轻置于他冰冷枯槁的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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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此番前来,只有一事相问!”
她字里行间皆显谨慎,纤细的手指指向祠堂外远处那片在灰败山色中,浓艳得刺目的紫红花海,“峒口的这一片繁花,是何人指点村民种下?晚辈听说,这些花一旦种成,便可以换取重金?”
“重......金?”陈阿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干笑,似悲似嘲。
枯枝般的手颤抖得几乎散架,赫然指向祠堂门外被弃置的几卷破席,从间隙中,便看到蜷露着几双布满污迹与不祥暗紫斑痕的孩童脚丫。
林晚心头陡然一沉。
萧景珩满脸寒霜,几步便跨至祠堂门口,剑鞘一扬,“唰啦”挑开了覆盖的破席。
草席掀开后,赫然是蜷缩僵冷的几具小小孩童尸身,其中一个孩子手臂无力外展,腕上紧扣着一只乌沉沉的铁质小铃,样式诡异,镌刻着复杂莫名的符文,在光照下泛着幽光,铃铛根部还连着半截断裂的粗制麻绳。
“这是......拘童索!”
萧景珩的瞳孔骤然紧缩,声音冰冷。
“以孩童为引,挟其骨血,行那丧尽天良的禽兽之事!林尚书暗中豢养的那些阴沟鼠辈,不止在暗室里作祟,如今竟然将这些手段用在这无辜的孩童身上!”
这一声怒喝,在寂静的空气中猛然炸响,清晰地撞进了陈阿公那微微颤抖的耳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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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鬼哭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