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困难年代,生活的重担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
三年自然灾害时,村里的树皮都被剥光了,连观音土都成了奢侈品; 文革期间,传统手艺被视为“四旧“,许多老石匠被迫砸毁了自己的工具,钢凿被扔进熔炉,化成了毫无生气的铁块; 在这样的艰难岁月里,能活到老爷子辈分的人已是凤毛麟角,而在老爷子之上的老太爷,更是寥寥无几。
老农会大院子的三老太爷,便是其中之一。
他白发苍苍,像一蓬冬天的雪,满脸皱纹,每一道皱纹都仿佛是岁月留下的故事,眼角的疤痕是年轻时参与保家卫国战斗的勋章——那是在抗日战争时期,他为掩护村民转移,被炮弹碎片划伤的,至今还能摸到凹陷的痕迹; 但他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时光的迷雾,看透世间的沧桑与变幻; 他的存在,就像一部活着的历史,承载着这片土地的记忆与故事,见证了时代的变迁与家族的兴衰,是整个村落的精神支柱。
三老太爷时常会坐在院子里的老梨树下,梨树的枝干扭曲如龙,据说是他年轻时亲手栽种的,如今已亭亭如盖。
他给村里的孩子们讲述过去的故事,声音低沉而有力,像从老旧的留声机里传出的:“当年修水库时,咱们村的石匠可是立了大功,老矮子的爷爷带头跳进冰水里打地基,腿冻得像胡萝卜,却硬是没哼一声......“
孩子们围坐在他身边,听得津津有味,小脸蛋被阳光晒得通红,仿佛走进了一个神奇的世界; 这些故事,不仅让孩子们了解了过去的历史,更传承了乡村的文化和精神,像是在他们心中埋下了一颗颗坚韧的种子。
没有绰号的家族,往往是传承出现过中断,中间的脉络难以衔接。
就像村东头的马家,民国时还出过大名鼎鼎的石匠“快手马“,据说能在一炷香内打好十个标准的尖窝眼,可如今的马家人,却连基本的凿石手法都已遗忘,提起祖辈的荣光,只能尴尬地挠头; 若家族在某个时期兴旺起来,对于那些称号断代的家族,便会用姓氏替代; 就像贺家,这一辈有大贺、二贺、三贺、四贺,他们的父亲是老贺,据说祖上曾是走南闯北的货郎,因诚信经营而在当地立足,货郎担上的铜铃,据说与长生居的铜铃出自同一炉铜。
然而,贺家的姓氏,却仿佛被厄运缠绕,霉运接踵而至。
尤其是到了这一代,贺家接连迎来四个男丁,本是添丁进口的大喜事,却因当地独特的口音,“贺四“与“祸事“发音相近,成了村民们心中的忌讳; 村里的老秀才曾提议给孩子改名,可贺家父母不信邪,坚持用了这个名字,说“贺“就是“祝贺“,怎么会是“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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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贺四“出生后,忧乐沟灾祸不断,先是山洪冲毁了村口的小桥,那桥是光绪年间修建的,用的是青石板,桥墩里还灌了糯米汁,百年都没出过问题,却在一夜之间被冲得只剩下两个孤零零的桥墩; 接着是旱灾导致秋收减产,稻穗干瘪得像老太太的脸,亩产比往年少了三成; 起初,人们并未将这些灾祸与“贺四“的名字联系起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由谐音引发的心理暗示,渐渐发酵成了对贺家的偏见。
村子里的老人们常常聚在祠堂门口的石狮子旁,石狮子的耳朵已被摸得光滑,他们谈论着贺家的“不祥“,声音压得很低,却能被路过的风带到贺家的院子里。
“你看贺家的烟囱,烟总是打转转,这是煞气缠身的征兆......“
“前儿个我看见贺四在河边玩水,水里立刻冒出泡泡,怕不是水里的东西在跟他打招呼......“
这些言论在村落中迅速传播,像病毒一样蔓延,让贺家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贺家的人出门时,总能感受到村民们异样的眼光,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
孩子们在学堂里故意疏远贺家的孩子,说他们身上有“晦气“
妇女们在井边洗衣时,见了贺家的人就赶紧端着盆子走开,生怕被“传染“了坏运气; 这种无形的压力,让贺家的每一个人都感到无比痛苦,夜晚总能听见贺家院子里传来压抑的叹息声,与风声交织在一起,格外凄凉。
贺家的长辈们曾多次尝试通过举办祭祀活动,祈求神灵的庇佑,消除村民们的误解。
他们请来了邻县的道士,在院子里设了法坛,道士挥舞着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剑穗上的铃铛叮当作响,符纸烧过的灰烬却总是飘向村民的方向,像是在嘲讽他们的徒劳; 但效果甚微,村民们反而说这是“欲盖弥彰“,背后的议论更加难听。
脲桶总是故作神秘,伸出手指,指甲缝里还嵌着石屑,煞有介事地掐算着,口中念念有词:“坎为水,离为火,水火相冲,必有灾祸,这是天意难违啊......“
他声称,按他的推算,某个时间本应是老矮子出生的绝佳机缘,卯时三刻,日月同辉,正是石匠的黄金时辰,只可惜老矮子在十个月前的那个夜晚,错失了良机——那晚本应有月食,是“天狗食月,石匠得气“的好日子,可他偏偏提前降生,错过了天地间的灵气汇聚。
他的话半真半假,在长生居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地方,人们总是对这些看似玄乎的言论深信不疑,仿佛其中藏着改变命运的密码。
有一次,脲桶在石场当众断言:“老矮子若不在三十岁前娶亲,必遭39;孤星劫39;,断了何家香火。“
这话像一块石头投入老矮子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让他原本平静的生活泛起了焦虑的波澜。
这些传言在村落中不断传播,为长生居增添了更多神秘的色彩,也让村民们的生活充满了未知与期待。
每当村里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母鸡打鸣、狗夜哭、井水变浑,人们总会想起脲桶的预言,对他的话更加深信不疑; 有些村民甚至会特意去找脲桶,送上几个鸡蛋或是一尺布料,请他为自己推算运势,希望能趋吉避凶,脲桶则会故作高深地闭上眼,手指在掌心胡乱画着,说出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人半信半疑。
老矮子父子守着那三间破旧的茅草屋,生活过得十分拮据。
家中一贫如洗,四壁萧然,土墙的裂缝里塞着旧报纸,报纸上的字迹早已模糊,是十年前的旧闻; 收入微薄,仅够勉强维持生计,老矮子在石场一天能挣五个工分,换算成钱,只够买两斤糙米; 常常是两人吃了饭,就算是全家都“饱“了——所谓的“饱“,也只是不饿肚子而已,碗里的稀粥能照见人影,筷子一搅就能看见碗底,日子的艰辛可想而知。
家中的家具破旧不堪,一张用了三代人的木桌,桌面坑坑洼洼,是被钢凿和锤子砸出来的痕迹; 两把竹椅,椅面的竹条断了好几根,用绳子勉强捆着,坐上去吱呀作响; 墙壁上布满了裂缝,最大的一道能塞进一个拳头,屋顶的茅草也在风雨的侵蚀下,变得稀疏; 每到下雨天,屋内便会滴滴答答漏雨,父子俩只能用盆盆罐罐接水,大大小小的容器摆了一地,接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在演奏一场悲伤的乐曲,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艰难地维持着生活。
夜晚,他们蜷缩在破旧的被褥里,被褥里的棉絮都成了疙瘩,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和雨声,心中满是无奈和凄凉。
但即便生活如此艰难,父子俩依然相互扶持,从未放弃对生活的希望; 老老矮子会在油灯下,用捡来的碎木片给老矮子刻小玩意儿——石匠的工具、小动物的模样,哄他开心; 老矮子则会在父亲咳嗽时,用省下的钱买最便宜的草药,放在瓦罐里熬煮,药香弥漫在小小的茅草屋里,带着苦涩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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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在闲暇时,一起谈论未来的计划,憧憬着有一天能改善生活,让长生居重新焕发生机。
“等我攒够了钱,就先把屋顶的茅草换了,用新割的稻草,厚实,不漏雨。“老矮子说,眼睛里闪着光; 父亲则补充道:“再打一口新井,院里的那口井水质越来越差了,打出的水带着股土腥味。“
这些简单的对话,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像是在黑暗中点亮的烛火。
老矮子为人忠厚老实,干活踏实卖力,是个难得的好人。
在石场干活时,他总是第一个到达,天还没亮就扛着工具出门,手电筒的光柱在晨雾中晃动; 最后一个离开,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工具在他肩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无论是搬运沉重的石料,还是进行精细的雕刻工作,他都一丝不苟,全力以赴; 搬运石料时,他会先用草绳仔细捆扎,确保不会滑落伤人; 雕刻时,他会用铅笔先画出轮廓,再一点点凿刻,连最细微的纹路都力求完美。
他的双手布满了厚厚的老茧,那是岁月和劳作留下的痕迹,掌心的老茧硬如皮革,能轻松握住最锋利的钢凿而不被划伤。
他的手艺虽然不算精湛,与那些名师相比还有差距,但凭借着这份勤奋与努力,也赢得了一些人的认可; 石场的掌柜常说:“老矮子的活,或许不花哨,但最让人放心,他凿的眼子,误差绝不会超过半分。“
可无奈家境贫寒,这成了他婚姻路上最大的阻碍。
许多姑娘看到他家徒四壁的模样,都望而却步,即便他品性再好,也难以打动姑娘们的心; 邻村的王姑娘曾对他有过好感,觉得他老实可靠,但当她母亲看到长生居的茅草屋,看到墙角堆着的杂物和漏雨的屋顶时,立刻拉着女儿离开了,临走时丢下一句话:“跟着他,怕是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老矮子曾多次尝试向心仪的姑娘表达爱意,他会偷偷把精心雕刻的石簪放在姑娘家的窗台上,石簪上刻着缠枝莲纹,是他熬夜赶制的,但都以失败告终,每一次的拒绝,都像一把刀,刺痛着他的心。
但他从未灰心丧气,依然相信总有一天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他会在夜晚仰望星空,对着星星许愿,希望能早日遇到那个懂他、爱他的人,星星在他眼中闪烁,像是无数双温柔的眼睛。
随着年龄的增长,老矮子娶亲的希望愈发渺茫。
村里的人都断言,他这辈子恐怕要打光棍了,那传承了几百年的长生居,也将在他这一代断了香火; 然而,老矮子心中对爱情和家庭的渴望从未消减,反而在岁月的沉淀中愈发浓烈; 每当夜幕降临,他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床板吱呀作响,听着父亲均匀的鼾声,思绪便会飘向远方。
他想象着未来的妻子,或许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有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眼波流转间带着善意,能在他疲惫归家时递上一碗温热的茶水,茶水里放着几粒冰糖,甜而不腻; 又或许是个勤劳能干的姑娘,挽着袖子在灶台前忙碌,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能和他一起在田间劳作,共同为生活打拼,闲暇时还能听他讲石场里的趣事; 他甚至在心里勾勒出未来孩子的模样,是像自己一样高大健壮,还是更像母亲聪慧灵秀,孩子会不会也喜欢雕刻,小小的手握着迷你钢凿,在木头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条; 这些美好的幻想,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照亮了他孤寂的内心。
老矮子身形高大挺拔,四肢修长,平日里总穿着一条破旧的火腰裤——这种裤子在当地石匠中很流行,裤腰处有松紧带,方便活动——和一件烂背心,背心的领口已经磨破,露出结实的锁骨。
每当他在村子里走动,尤其是从女人们面前经过时,他的眼神中总会流露出一丝羞涩与期待,脸颊微微泛红,像是熟透的苹果; 他渴望得到女人们的关注,渴望能有一段美好的姻缘,但他又深知自己的处境,只能将这份渴望深埋在心底,化作无声的叹息。
他会在闲暇时,偷偷望向村里姑娘们的身影,看她们在河边洗衣,看她们在田间劳作,心中默默憧憬着未来。
可当姑娘们的目光与他相遇时,他又会立刻慌乱地低下头,匆匆离去,脚步有些踉跄,只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在夕阳下渐渐拉长,与地面的阴影融为一体; 有时,他会独自来到村外的小河边,坐在光滑的石头上,看着潺潺的流水,倾诉着自己内心的苦闷和对爱情的向往,流水哗哗作响,像是在回应他的心声。
村里一年一度的庙会是最热闹的时候,四面八方的村民都会赶来,路上的尘土被脚步扬起,弥漫在空气中。
庙会上,各种摊位琳琅满目,有卖小吃的,糖画、凉粉、炸麻花,香气四溢,引得孩子们哭闹着要; 有卖手工艺品的,竹编的筐篮、刺绣的手帕、木雕的小玩意儿,精巧别致,让人爱不释手; 老矮子也会去凑凑热闹,挤在人群中,看着一对对年轻男女在摊位前嬉笑打闹,姑娘们头上的红头绳在人群中跳跃,他的心中既羡慕又失落,像打翻了五味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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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从未放弃寻找爱情的念头,每一次庙会,他都期待着能有一场浪漫的邂逅。
有一次庙会,老矮子在人群中看到一个陌生的姑娘,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衣裳,布料是新的,衣角还带着折痕,在阳光下宛如一朵盛开的蓝莲花; 姑娘正专注地看着一个摊位上的刺绣,手指轻轻拂过绣着鸳鸯的帕子,眼神中透着喜爱,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老矮子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鼓起勇气和姑娘搭话:“这绣帕真好看,针脚密,颜色正。“
姑娘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是啊,我娘说这种鸳鸯帕能带来好姻缘呢。“
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从刺绣的针法聊到田间的收成,从庙会的热闹聊到石场的趣事,老矮子发现自己和姑娘竟有许多共同话题,他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那一天,太阳落山时,天空被染成了橘红色,他感觉时间过得飞快,仿佛一瞬间就到了分别的时刻。
分别时,老矮子满心不舍,他鼓起勇气约姑娘下次庙会再见,姑娘微微点头,脸颊泛起红晕,转身消失在人群中,留下一个蓝色的背影; 然而,现实的残酷很快将老矮子拉回了原点; 当姑娘的家人得知老矮子家境贫寒,住着破旧的茅草屋时,便婉言谢绝了这份可能的情缘,说“门不当户不对,怕委屈了姑娘“。
这次的打击让老矮子深受伤害,他把自己关在茅草屋里,几天都没有出门,屋里的光线很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微光。
父亲看着儿子痛苦的模样,心中也满是心疼,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地给他端去饭菜,饭菜放在桌上,渐渐变凉; 但他从未灰心丧气,依旧相信总有一天能遇到那个不嫌弃他贫穷,愿意和他共度一生的人; 他会在夜晚仰望星空,对着星星许愿,希望能早日遇到那个懂他、爱他的人,星星在夜空中闪烁,像是在给他无声的鼓励。
在老矮子为生活努力奋斗的同时,长生居的平静再次被打破。
邻镇石匠行会的一些人,嫉妒老矮子日益精湛的石匠手艺——他新创的“螺旋打眼法“能让尖窝眼的牢固度提升三成,不少原本找行会的客户都转而来找他——开始在村里散布谣言,说老矮子的手艺是偷学而来,还诋毁他的人品,说他在石料中掺杂劣质石材,以次充好。
这些谣言如同一阵狂风,瞬间在村里传开,村民们看老矮子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怀疑和嫌弃。
有人开始故意疏远他,石场里的活计也少了许多,掌柜的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复杂; 老矮子面对这些谣言,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愤怒,像被火烧一样难受,但他想起家族传承的“矮“文化,选择了隐忍,他相信清者自清,只要自己问心无愧,总有一天谣言会不攻自破。
老矮子的师傅老磨子得知此事后,气得暴跳如雷,他把烟斗往桌上一拍,烟斗柄断成了两截,烟叶撒了一地。
他找到老矮子,拍着胸脯说要为他讨回公道:“我的徒弟我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石头都比你们清楚!“
老磨子在石匠行里也是有一定威望的,他召集了自己的十几个徒弟,准备去找邻镇石匠行会理论,徒弟们扛着钢凿锤子,气势汹汹,像是要去打仗。
老矮子却拦住了师傅,他说:“师傅,咱们不能冲动,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我相信真相总会大白的,时间会证明一切。“
老磨子看着老矮子坚定的眼神,只好作罢,但心中依然咽不下这口气,他逢人就说老矮子的好话,讲述他学艺时的刻苦,试图挽回老矮子的声誉。
日子在谣言的阴影下一天天过去,老矮子虽然表面上平静,但内心却备受煎熬,像被绳子紧紧勒着。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然而,命运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转机,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他的到来,将彻底改变老矮子的命运,就像乌云中透出的一缕阳光,照亮了他前行的路。
这个人就是县里文化馆的李干事,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中山装,说话文质彬彬。
李干事是来村里收集民间手艺资料的,偶然听说了老矮子的遭遇和他的“螺旋打眼法“,便特意来到石场观看; 当老矮子在他面前,用这种新方法在坚硬的花岗岩上打出一个完美的尖窝眼时,李干事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眼镜都差点掉下来。
“这简直是民间智慧的结晶啊!“李干事激动地说,他当即决定将老矮子的手艺记录下来,整理成资料发表在县里的文化刊物上。
文章发表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少人专程来长生居拜访老矮子,向他请教打眼技巧,邻镇石匠行会的谣言不攻自破,那些曾经疏远他的人,又重新对他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老矮子的生活,终于迎来了转机,就像雨后的彩虹,绚烂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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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张床,躺着五辈矮老太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