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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此言怎可乱说[2/2页]

水不暖月 谁解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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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屋檐下的麻雀被这声呵斥惊得扑棱棱飞起,七八只鸟儿在天上盘旋成个黑团,翅膀扇动的“扑棱”声搅碎了午后的宁静。它们盘旋了三圈,竟没有飞远,而是落在了不远处的老榆树上,歪着脑袋瞅着瓦上的人,黑珠子似的眼睛里满是警惕,仿佛在观察着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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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亲眼见邱师傅的手在你身后未挪开。”鬼眨眼梗着脖子,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吞咽着什么,“你们在瓦上这般近密,传出去让乡邻如何看待?家宅不宁,又何谈挡煞?”他本想说“搂搂抱抱”,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顾念着邻里情分,改作了“近密”,将那些粗鄙的字眼咽回了肚中。
     邱癫子缓缓转过身,他的动作稳如磐石,脚在瓦上挪步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仿佛与那青瓦融为了一体。
     阳光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分明的棱角,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瓦上瞬间就洇没了,只留下一小片深色的痕迹。“鬼老哥,”他的声音如浸过井水的竹筒,清润中带着沉稳,“这瓦面倾斜三十七度,青瓦被日头晒得溜滑。
     我这手是防着杏花嫂失足——”他抬手示意,掌心与她的衣衫确实有着半寸的空隙,“若真论避嫌,她此刻怕是已经滚至院心的青石板上了。”
     他的指尖在瓦上敲了敲,发出“笃笃”的脆响,像是在为自己的话佐证:“屋顶的龙脊偏了两指,我正在教她看罗盘定方位。盖房子讲究‘上应天象,下合地脉,差之毫厘便谬以千里,容不得半点马虎。”
     杏花嫂连忙举起罗盘至胸前,那黄铜的盘面反射着阳光,指针仍在微微颤动,像是还未从刚才的惊扰中平复。“是啊鬼叔叔,我们在量‘天关呢。邱师傅说屋顶的坡度需顺着北斗的勺柄,方能聚住气脉。”她用指尖点着盘面上的刻度,“您看这指针总往西北偏,正因西墙的裂缝泄了地气,才会如此。”
     鬼眨眼望着罗盘上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条,全然不解其中的门道。心头的火气虽稍减了些,却仍梗着一股劲:“纵是量方位,亦当守男女大防。你一介妇道人家,与外男在屋顶上共处半日,成何体统?”
     “我等自辰时忙至此刻,”邱癫子接过话头,语气平稳如旧,“先是登上东墙观日出方位,再赴西坡测日影长度,午饭也仅是啃了两个窝头。若真有什么歪念,何需在此日头下受这份罪?”他抬手抹了把汗,粗布袖子在脸颊上蹭出一道灰痕,却丝毫不显狼狈,“忧乐沟的规矩我懂,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早已刻入骨髓。然风水勘测讲究‘身正不怕影斜,我邱囸白在这沟里住了三十年,从未让人戳过脊梁骨。”
     这话倒是不假。邱癫子虽是外来户,却凭着一手好风水在忧乐沟站稳了脚跟。前年李木匠的儿子出疹子,高烧不退,请了三个郎中都束手无策,还是邱癫子在他家门槛下埋了块“镇邪石”,没过三天孩子就好了。沟里人敬他三分,不光是因为他的本事,更因为他行事磊落——帮寡妇挑水从不会进门喝口茶,给人看阴宅从不在夜里单独前往,这般品行,在村里是有口皆碑的。
     鬼眨眼的气势弱了些,嘴里嘟囔道:“孤男寡女在屋顶总不妥当。”他踢动着脚边的一颗石子,那石子滚下坡去,撞在一棵酸枣树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在林间荡开层层回音。
     “我是来带口信的。”他转了话头,声音闷闷的,“汪东西托我言,说两周内回不来,让你好生招待邱师傅,莫要失了礼数。”他刻意将“招待”两个字咬得极重,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掂量,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杏花嫂的脸色骤然白了,方才的红晕褪得一干二净,连嘴唇都失了血色。她攥着罗盘的指节泛白,铜链深深勒进肉里,留下几道清晰的红痕。“他怎突然不归?走时说最多五日就返程,这都七日了……”她的声音渐渐低如蚊蚋,“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
     “谁知晓呢。”鬼眨眼别过脸,望向陈家坪的柏树林。那林子密得如泼墨一般,阳光都难以渗透,远远望去便觉得阴翳逼人。“或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他顿了顿,终究还是没忍住,“我在路上撞见他了,与一个陌生女子在一处,言谈甚欢。”
     杏花嫂的呼吸猛地一滞,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踉跄着后退半步,脚后跟险些踩空瓦檐,整个人摇摇欲坠。邱癫子眼疾手快,一把托住她的胳膊,掌心的老茧蹭过她的衣袖,那力道沉稳而安心,稳稳地将她扶住。“小心!”他低喝一声,将人稳稳地定在瓦上。
     “你说啥?”杏花嫂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他与谁在一处?何处撞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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