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词像一枚细小的楔子,猝不及防地敲入他记忆的缝隙。
那是很久以前,母亲还在时,用温柔的声音讲述过的乡野传说——关于如何用手指结出“狐之窗”,窥见不可思议的彼岸之景。
一种荒谬的、近乎冲动的念头攫住了他。
鬼使神差地,他抬起了自己的手。那双手布满厚茧与无数纵横交错的伤疤,是历经无数死斗的证明。尤其是右手,食指和中指缺失了前半截,那是惨烈战斗永久留下的烙印。
他试图模仿记忆里模糊的动作,弯曲剩余的手指。
过程笨拙而艰难。残缺的手指无法完美地构架出传说中那扇“完整的”窗户,每一次尝试都因为断指的阻碍而扭曲变形,显得格外别扭和……徒劳。
最终,他勉强用残缺的指节搭成了一个歪斜、漏洞百出的框。
——一个不完整的“狐之窗”。
他嗤笑一声,几乎要为自己的愚蠢放下手。这算什么?重伤未愈产生的幻觉?还是对现实逃避的可笑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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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那歪斜的指框形成的瞬间,他的目光无意中穿透其中——
世界,在他眼前剥落了。
透过那残缺的、颤抖的“窗口”,他看到的不再是蝶屋庭院熟悉的景色。光影诡谲地流动、重组,仿佛水面倒影被石子打碎后又再次凝聚,呈现出一幅截然不同的图景。
他看到了两个不可思议的身影。
模糊的轮廓,却洋溢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鲜活明亮的气息。不再是倒在血泊中冰冷破碎的模样。
玄弥正在和那里面的“自己”笑着交谈的,旁边的粂野匡近大力地拍着“自己”的背,笑容灿烂。
还有一个人。
少女穿着干净的队服,头发梳得整齐,嘴角甚至噙着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正侧头朝自己递来一个萩饼。
目光移动,透过这破碎的窗口,他看到了更多。
一个肉色头发的少年和富冈义勇那个闷葫芦站在一起,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交流,但气氛并非死寂的沉重。
他甚至看到了炼狱杏寿郎那家伙标志性的灿烂笑容,声音洪亮地喊着什么“好吃!”,精神得刺眼。
时透无一郎旁边站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少年,二人围在一起,吵闹却充满生机。
甘露寺蜜璃旁边站着伊黑小芭内,神情宠溺。
还有蝴蝶香奈惠,她的身旁站着蝴蝶忍,二人完好无损,笑容温暖如初,眼神里没有一丝阴霾。
悲鸣屿行冥身边围着一群孩子,他弯腰牵起他们的手。
甚至还有主公大人……
他额头洁净,眸神有光,正对着他的妻子孩子们温柔微笑。
没有无尽的死亡。没有必须背负的仇恨。没有他必须用狂怒和鲜血去填补的空洞。
一切都那么……圆满。美好得像一个轻轻一触就会破裂的肥皂泡。
而这一切的改变,似乎都隐约指向那个模糊的少女身影——浅川萤。
是因为她吗?
是这个他从未听说过的人,缔造了这个没有悲伤的世界?
指框在剧烈地颤抖。断指的伤口处仿佛再次灼痛起来,提醒着他这个“窗口”的虚妄和自身的残缺。
他所窥见的,是比海市蜃楼更遥远、更令人窒息的东西。
那是他永远无法踏入的“如果”。
是与他鲜血淋漓的现实绝对悖逆的温柔幻境。
“啧。”
一声短促而沙哑的音节从他喉咙里挤出。
他猛地放下了手,仿佛被那幻景烫伤一般。所有景象瞬间抽离,眼前只剩下冰冷的围墙和灰白的天空。
风依旧吹着,孩童的嬉闹声不知何时已经远去。
不死川实弥低下头,用那只残缺的手死死握紧了自己的行囊,指节用力到泛白。
独属于他的、带着血腥味的现实重量,重新压回了他的肩膀。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道横贯鼻梁的伤疤,在阳光下显得愈发深刻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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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原着观影向] 交织的视界(二)[2/2页]